也砍斷了大半,整條左邊小腿都是拖拉在身上了,幾乎已經喪失了戰鬥力。但他硬是抱住了一個官兵,當時這闖軍手中的武器都已經不知道丟到哪兒去了,他便用牙齒咬住了那官兵的喉嚨,竟是硬生生的把他的喉嚨給咬斷,甚至那官軍的一截喉管都給扯了出來。他滿嘴滿臉都是血,口中咬著那官軍的喉管,而那官兵當時便是死的透透的了,身子還在一陣陣抽搐。雖然那名闖軍很快就被旁邊的官軍給亂刀砍翻在地,但這一幕還是讓曹文詔心悸不已。

身為一個縱橫沙場十幾年,殺人無數,兇猛甚至可以說是殘忍的領兵大將,曹文詔竟然會產生這樣的情緒,這讓他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曹文詔本以為靠著這一千人足以控制大局,他本來也是站在城樓底下,在董策邊兒上,老神在在的督戰,甚至還有心思跟董策閒聊幾句。但後來局面實在是撐不住了,沒法子之下,曹文詔先是把城下那些人給派上來,而後眼看得局勢又有些危急,便帶著親兵們親自下場。

他手中大槍也不知道被扔到哪兒去了,又臨時換了一把腰刀,這把腰刀不知道砍翻了多少闖軍,現在都已經卷刃。而他的身上也多了起碼三四道傷口,哪怕是有山文甲的保護,哪怕有周圍那些親兵拼死護衛,他也是受傷了。

由此可見戰況之激烈。

而在他身旁的曹變蛟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只不過他大槍依然在手,但董策看得清楚,他的雙手一直在不停的顫抖,顯然是用力過度,甚至有些脫力了。

他的身子也是微微佝僂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這一幕董策似曾相識,前日與闖軍在湫頭鎮左近鏖戰廝殺的時候,曹變蛟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樣子。

這一仗的強度當真是極大,這兩位聲名赫赫的大小曹將軍如此猛將,如此兇悍的人物,都累成這樣,其他計程車兵就更不用說了。這會兒城頭之上士卒們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也不管身邊是不是屍體,有的甚至腦袋直接就靠在一灘血裡,也是毫不在意。

不少人都是雙眼呆滯的看著天空,只顧得上喘氣兒了。

太累了,實在是太累了。

當時周圍都是敵人,隨時一不小心就會葬身他人刀下,這樣的壓力也實在讓人無法承受,緊緊繃著的心絃在闖軍忽然退卻之後突然放鬆開來,這麼一放鬆,整個人差不多就要癱了。

隨著闖軍如潮水一般退去,城頭之上,在那一刻,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休息,都在喘著粗氣,一時間只能聽到一片咻咻的喘氣聲,和那些受傷計程車卒口中發出的慘痛呻吟。

董策一直在冷眼旁觀,不是他不想幫忙,不願幫忙,而實在是他不能插手,不能幫這個忙。

曹文詔之前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今天的戰局沒有他董策的事兒,董策並不是因為他這句話而還懷恨在心,所以才不肯幫忙。只是他若是此時插手,那就相當於是狠狠的打了曹文詔的臉,所以他不能主動提出幫忙。

他若是主動提出幫忙,那就是在告訴曹文詔,告訴所有人:“你看吧,你扛不住了吧?得我來插手幫你度過這難關吧?”

如此一來,曹文詔可就面子全無了,董策就算是這一次幫他過了這關,其實也相當於是狠狠地得罪了他,沒有落下什麼好。

所以董策不能主動提出幫忙,必須要等著曹文詔來提,但從開始打,一直到打完,曹文詔都沒向董策求救,反而是在戰況最激烈的事,他衝著董策高聲笑道:“兄弟,莫著急,你且作壁上觀,看你家大哥的手段!”

面對這一幕,董策也只能搖頭苦笑了。

方才戰況的激烈也出乎了他的想象,在此期間,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要拔腿下了城牆,而後帶著手下的官兵做好衝殺的準備。

曹文詔的想法他很理解,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