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騎乘的是上好的戰馬,因此雖然受到了驚嚇,但還算鎮定,有些掙扎,不過力氣不大,很快就被呼延廣給拉住了。他躲在戰馬後面,先確保了自己的安全,然後眯著眼睛看了看,確定了這兩支箭的來路——那座橋盡頭的哨樓。

他心裡有底兒了,哨樓之上,應該是磐石堡的軍兵,那兩支箭,也不是為了射殺他,更多的是為了警告而已。

呼延廣高聲叫道:“我是巡撫大人派來的信使,身上攜帶有公文,要送往磐石堡的。莫要誤會了!”

過了片刻之後,上面傳了一個聲音來,道:“怎麼證明你說的話?”

呼延廣沒想到這裡盤查的如此森嚴,他大笑一聲,一揮舞手中的大鍘刀,傲然道:“你們不知我大刀呼延的威名麼?”

“沒聽說過。”

結果那邊傳來的聲音讓他差點兒沒一口氣憋過去。還是那個悶悶的聲音,情緒也沒什麼波動,估計也真沒聽說過。

呼延廣氣結,只好把自己的腰牌扔了過去,道:“看吧,這是我腰牌。”

那邊哨樓上下來一個人,把腰牌撿了起來,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一會兒,方才衝著他道:“俺不識字,也看不出你這牌子是真是假。”

呼延廣讓他氣的差點兒沒背過氣兒去,怒道:“既然不是字,那你方才在看什麼?”

他聽出了這個聲音,正是方才跟自己說話的那個。他見這人身材壯實寬厚,心中暗道可惜:“原來是個夯貨。”

錢一川此時自然想不到自己已經被別人歸到缺心眼兒那一類裡頭。

這河邊的哨樓,也是磐石堡步軍各個殺手隊輪流出來站崗的,一次出三個人,今次正好輪到了他。那三個人裡頭,除了他之外,還有楊二和蔣老三,方才楊二在睡覺,蔣老三在眯著眼打瞌睡,只有他在瞪大眼睛警戒。

沒辦法,他如果不盯緊著點兒,萬一被查哨的發現有兩個人在睡覺,那仨人都要倒黴挨收拾。

楊二和蔣老三欺負錢一川老實,昨日一來就睡下了,錢一川也困得沒招兒沒招兒的,不過他也不敢睡。

方才呼延廣一來蔣老三就醒過來了,那兩箭就是他倆射的,這會兒楊二也醒了。錢一川是等楊二醒了才敢下來的,哨樓上留兩個人,足夠控制住對面那個人。只一個人的話,估計夠嗆,錢一川看到那人手裡那門板也似的大鍘刀,心裡就是一陣沒底兒,他估計自己三人加起來都不是那人對手。

“你現在這等我,我去回報上官。”錢一川說完,便是從哨樓後面牽出一匹馬來,翻身上馬,打馬朝著磐石堡奔去。

他上馬的動作有些笨拙,並不熟練,顯然是沒怎麼騎過馬的。事實也正是如此,他們這些步軍素來是沒有騎馬的機會的,哨樓這裡栓了一匹馬,是為了有急事的時候報信兒用的,這還是第一次用上。他們之前不過是粗略的學過一下騎馬而已,自然不會很嫻熟。

呼延廣本以為那哨樓上的人盤查一番之後就會放行,卻沒想到,這幾個人根本不讓他過,直接就去找有分量的人來。這也說明,此地軍兵的戒備心理,還是極高的。

呼延廣只得耐心等待。

卻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刻鐘的時間。

等了一陣兒之後,呼延廣頓覺不耐,衝著對面大叫道:“方才那廝到底去哪兒了,怎地還沒回來?”

“你問我,我問誰去……”

對面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還故意拉長了語調,聽著就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他嘿嘿一笑:“這位爺,您就等等吧,咱們磐石堡的規矩,你既然來了,就得遵守。等閒人,咱們是不讓過這條河的。咱們說話也不算話,怎麼著,也得等城裡的大人物出來才成。要是把你放了進去,咱們回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