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不好,這是要震動天下啊!

焦源溥在京城裡呆了不短的時間,對崇禎皇帝還是有些瞭解的,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崇禎皇帝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那副暴跳如雷的樣子。

所以他才會急急忙忙的催逼黃琬出兵鎮壓。

但現在,他坐在書桌前面,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那兩封文書,卻又不敢輕易下令讓黃琬出兵鎮壓了。

入你孃的,老子怎麼這麼倒黴,白蓮教剛起來,北邊兒的韃子又來了?

焦源溥臉上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死死的盯著那兩封文書,目光焦急而慌亂。

剛看到這第二封文書的時候,焦源溥感覺簡直是天塌地陷了,氣急敗壞之下,差點兒把桌子給掀了。

正所謂福無雙至鄉禍不單行,這等倒黴的破事兒都讓自己給碰上了,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焦源溥也不是沒想過黃琬可能會欺瞞自己,為的就是不出兵鎮壓,但他想了想,又把這個想法給否決了。在他看來,黃琬區區一個參將,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好吧,就算是有這麼大的膽子,那些受傷計程車兵,折損計程車兵,逃回來計程車卒身上的血跡傷口,總歸是不可能作假的吧?

這些東西,可是一查就能查出來的。

焦源溥終歸是和黃琬這種滑不留手的邊將打交道的次數太少了些,根本不瞭解他們的手段,也不會想到他們的膽子有那麼大,敢那般肆意妄為。

他們不敢跟統轄他們的文官公開對著幹,但私底下的手段,花樣極多,而且足夠狠辣。

那現在呢?應該如何做?到底是讓黃琬來鎮壓白蓮教逆賊,還是防禦北邊兒的韃子?面對這個選擇,焦源溥拿不定主意,甚至有些亂了手腳!

他之前根本就沒碰到過這種事情。

白蓮教的逆賊不能不打,事情鬧大了,對他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偏偏劉若宰此時還不在冀北道,若不然根本不用焦源溥這麼操心,因為劉若宰會是直接這件事的人,一旦沒辦好,沒鎮壓下去,那麼板子打下來,第一個是要打在劉若宰身上的。而此時呢?劉若宰不在,坐在他的頂頭上司,焦源溥就成了直接負責的了。

若是事情鬧大了,他要倒黴,而人家劉若宰由於身負皇命,不在此處,可能會被小小懲罰,但絕對不會有太被苛責怪罪。更何況,人家身負皇命去辦差,這就是一個護身符啊!

焦源溥可沒有這道護身符。

他這會兒恨死劉若宰了。

這要是把黃琬南調,讓他鎮壓白蓮教,那玩意北邊兒的韃子打過來咋辦?韃子寇邊,事情可大可小。若是一小股人馬,百十來人,進來殺些人,搶些糧食然後就走,這就算不上大事,甚至在朝堂上袞袞諸公眼中連事兒都算不上。但若是規模大了,幾千人來打,那事情就很大。而像是去歲把那,後金上萬大軍席捲,那就更是震動天下了。

而偏偏現在是個敏感時刻。因為此次白蓮教起事,使得許多目光都已經盯著此地了,惟其如此,許多事情都會被放大。此時一旦有韃子南下,哪怕只是不多的兵力,也會被認為非常嚴重。

甚至對於焦源溥來說,他擔心韃子更甚過擔心白蓮教。

終明一朝,白蓮教起事次數不少,但每一次都鬧不大,後果不會太嚴重。

思量再三,焦源溥終於決定,黃琬暫不南調。

不調黃琬,那就得調別人啊!總不能看著白蓮教不管是吧?

“冀北道還有誰的兵是敬瑞娜能打的?”焦源溥絞盡腦汁兒的想著。

“咦,對了,不是還有他麼?”

焦源溥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去年名動大同鎮,讓剛剛上任的他避免了被立刻罷官命運,甚至令宣大總督都稱讚過的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