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回去了自己的院子,楊子方一進門便把衣服拔下來狠狠的摔在地上。方才一路走來,府中的下人們瞧見他這般樣子,再聞聞那味兒,都是臉色古怪,雖然強忍著沒表現出來,但是楊子方猜也能猜到他們想的是什麼。

“他孃的。”

楊子方又是惡狠狠的罵了一句,正房的房門呀的一聲開了,一個曼妙的身影走出來,瞧見他在那兒發火兒,趕緊迎上來,小意勸道:“爺,這是怎麼了?跟自個兒衣服嘔什麼氣兒呢?”

楊子方的父親和楊嗣昌是同一個高祖父,兩人是堂兄弟,說起來,這個關係已經是有些遠了,但是終歸是一族同宗。這個年代做官的,尤其是做地方官的,說大了,說的光明瞭,是為了政令通行,說白了,是為了獨攬大權,自己的意思能夠得到不折不扣的貫徹,是以基本上都是任用私人,任用自己信任的人。而什麼人最值得信任?在這個年代,毫無疑問的就是親族。

這是一個孝道至上的世界。一個人當官了,如果他的親族要依賴他得到好處,在他府上蹭吃蹭喝,他是絕對不能把人往外趕的,甚至還得什麼都可著好的給才行。若是觸及到了這根線的話,那就很危險了,市井之間對這個官員的風評會變得很差,而這些評價,也會傳到他的上官甚至是皇帝耳中,那就是一場災禍。

像是前幾朝有一個大太監,幼時他父親把他閹了送進宮裡,他自然就心懷怨憤,後來發達之後,在宮外接辦了宅子,他父親去尋他,他關門不許父親進。結果這事兒傳到了皇帝耳中,這個大太監立刻失寵,下場悲慼。

宗族,才是這個時代,這片土地上人們最大的執念,最大的依靠,也是最會遵從和為之奉獻的一個群體。什麼國家,什麼朝廷,根本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楊嗣昌自然也逃不開這個思路,不過他的三個兒子都在外面,而親族中也多半是沒什麼本事的。這楊子方,便已經是頂尖兒的人物了,他十五歲就中了秀才,被地方目之為神童。楊嗣昌便把他接到了自己的府上,讓他讀書的同時,又待人接物,處置各項事務,鍛鍊能力。他打算讓楊子方先考舉人,楊嗣昌親自考評過他的才學,知道以他的能力,再加上自己的地位,一個舉人是沒問題的。但是進士估計就懸了,而且今上極為注重科舉,若是科場舞弊,事情敗露之後他也得遭殃。是以他想的是,能中進士最好,若是不行,舉人的身份,也足以為官出仕了。

什麼都為他籌劃好了,攤上這個堂伯,真真是楊子方的福分,生生少奮鬥幾十年。

作為老爺頗為看重的表少爺,他在府上也是頗有地位,有自己的一處院子,堂伯母還撥了四個丫鬟伺候,另有書童一個,長隨一個,雜役三個,廚娘兩個,很是齊全。

眼前這女子名叫嬛娘,是四個伺候丫鬟中姿容最為姝麗秀美的一個,已經給他破了身子,業已稟告了伯母伯父以及家中高堂,以後是要納為妾的。

他對嬛娘很是疼愛,一般也不在她面前發火兒,深深吸了幾口氣,罵道:“還不是那侯朝宗……”

一邊往屋裡走一邊說,嬛娘聽完便是撲哧一聲笑,踮起腳尖兒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一雙大眼睛裡滿是迷戀:“還朝中尚書家的公子呢,放蕩無形,哪裡比得上我家阿郎?”

楊子方本就有和侯方域攀比的心態,聽完頓時心情大好,哈哈一笑:“嬛嬛呦,你這張小嘴兒,可是甜的要跟蜜一般了。”

嬛娘眼中有些潤潤的春意,瞧著他抿嘴一笑:“你嚐了麼?怎的便知道是跟蜜一樣甜的?”

“你這小妖精。”楊子方忍不住嚥了口口水,手在她豐盈的屁股上重重的捏了一下,嬛娘發出一聲充滿了魅惑的低叫,楊子方嘿嘿笑道:“得先去見過伯父大人,待會兒回來,再收拾你。這一次,我那小兄弟兒也想吃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