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策點點頭笑笑:“多謝告知。”

她今日穿了一身青布衣服,頭上裹著青色帕子,這一身兒穿在別人身上未免顯得土氣,但是在她身上,卻是雅緻執的緊,有一種樸素靜雅的別樣秀美。

兩個家丁正在大堂裡對面坐著,面前卻沒別的菜,只放著一碟花生米,兩人也都沒動筷子,只是眼睛飛快的四處尋摸著,顯然是在等人。見董策等人進來,兩人趕緊起身,走到王通面前說了幾句什麼。

王通點點頭,湊到董策身邊低聲道:“大人,這幾日那張麻子一直盯著那謝記糧店,今兒一早他便過來說,謝記糧店的人都撤了。東西都搬空了,牌子也撤掉了,裡面現在已經是空無一人。”

“哦?”董策挑了挑眉毛,道:“走,咱們去瞧瞧。”

說著,一行人便是又出了大堂,去了位於棋盤大街上的謝記糧店。

他們都沒注意,說話的時候,那杜家娘子看似無意,實則眼神兒一直都在盯著他的嘴唇。見他們離去,杜家娘子臉上神色若有所思。

臨街兩層,上下八大間的門面樓房,已經完全空了。前兩日還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的店面,現在已經是人去樓空。大門上面落了鎖,窗戶都緊緊的關著,門前扔了許多垃圾雜物,一陣寒風席捲而來,一片冷清。

董策輕輕的吁了口氣,這是五千兩銀子換來的結果之一,只是不知道,那告身什麼時候能夠下來。

他走上前去,指了指那把門的鐵將軍,王通會意,衝著董勇振使了個眼色,董勇振會意,大步上了臺階,來到那門口,先是端詳了一番那鐵將軍,然後雙手握住,開始使勁兒的扭動。他不但拳勁兒大,手勁兒也大,沒多一會兒,只聽咔哧一聲響,那銅鎖連著門鼻兒,竟是給從門裡生生拽了出來。

推開門進去,和上次來相比,裡面大概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一片狼藉。

屋子裡面的櫃檯等一干東西都沒有了,到處仍的都是垃圾,屋子空闊的緊。可以看得出來,這下面的四間,都是大屋,每一間都足有兩丈七八尺深,寬在一丈一二尺之間。地面上鋪的是整齊的水磨青磚,一塊一塊都是一般的大小,拼得很緊湊。屋子和屋子之間的牆壁很厚,足有兩尺左右,這樣做不但使得屋子保溫效果好,冬天能夠蓄得住暖熱,而且最主要是結實——以這樣的厚度,只要是沒有大的人力破壞,屹立數百年根本不成問題。

四壁上都塗得有膏泥,很是平滑平整,在中間的那一間大屋後面靠牆的位置,有樓梯通向二樓,董策上去瞧了瞧,二樓也是四大間,一個走廊連線著。其格局跟樓下一般無二,只是上面臨街的那一面,都開著很大的窗子。不過這會兒,糊窗戶的紙都給撕扯了下來,有許多沒撕乾淨,還殘留了不少,一陣風從外面吹過來,便是呼呼啦啦的一陣扇動。這窗戶上沒糊紙,已經擋不住風了,一陣陣兒的往裡頭鑽。

董策看了就是一陣冷笑。很顯然,謝困那廝定然是被二管事逼著從這裡搬出去的,而且很是倉促,說不定就是昨晚連夜搬出去,這一點,從到處散落的東西就能看出來。但是這廝就算是如此倉促的撤出去,竟也不忘了把這裡面能毀的東西都毀掉,就連窗戶紙都給撕扯了。大有我得不到東西你也別想得到的架勢。

“小人。”董策只給他這兩個字的評價。

這處建築很是講究,高大堅固且不說了,臨街的牆壁足有三尺厚,窗戶和窗欞都是用木頭做的,窗框是用條石頭砌的。二樓屋頂上長長大大的廈簷足有將近五尺,就算是傾盆大雨,也不會把窗戶打溼,就算是一樓也不用擔心。不但不怕雨,就算下雨天在屋簷下面做飯都足以支應的開。也正是在這個時代,才有話本兒小說中常常出現的在屋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