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讓內層槍管套進外層槍管的架子臺,就涉及了很多幾何學的技術,而且造型非常西方。

先造兩個大小鐵棒,各卷一條長鐵皮打成鐵管(打造出來的精鋼),然後細管套進粗管裡。

描述簡單的一塌糊塗,可是實際操作起來卻是男的一塌糊塗,其中每個步驟都是專業人士才能做的,普通鐵匠不知道技術根本模仿不了。有許多細節處的小講究,一旦沒有注意到,立刻就會滿盤皆輸。

特別是最後套管,幾乎是強行鑽下去的,之前對兩個管子的打磨和製造,簡直不是二十年學徒幹不了的。光是製造兩個可以緊密套在一起的長鐵管,就可以讓天下所有鐵匠絕望,除非有會造魯密銃的師傅來做。

而其中更有許多訣竅。銃筒必須從根頭起,至一尺二三寸處厚度要一般均勻,方為得宜。蓋因火氣從此舉發,此處固住,往前自然直走,無迸炸之患。若是此處不穩,那後果就難說了。

鑽銃筒的時候,其鑽頭也有講究。鑽頭要長五寸,頂頭一寸略作尖銳,中間四寸務要勻圓一般,大小一般,其筒鑽出來之後才直。若是那鑽頭跟棗核一般,鑽時隨彎就彎而下,銃筒裡面定然是又歪又斜,不得勻淨正直。決定魯密銃命中率的要素,雖然最直觀的表現為是照門、照星的作用,但是如果銃筒裡面彎曲不直,則點了火繩,發出鉛彈之後,你便是瞄的再準,那鉛彈也是左右衝撞,命中率什麼的就不用說了。就算是軍中老卒也不能保證其命中率。

銃筒最好是冷鍛,若得巧手鐵匠將筒打成,如膛內容三錢鉛子者,將二錢五分撞趁紅懨過,將八稜顛打極直,然後用錘密密鍛過,滾水試無沁漏,用圓鑽微掃,膛既清潔,外邊更不生鏽。銃筒用久,火門眼必為藥氣噴大。大則不惟洩氣,致殺前行火力,更恐從眼迸炸,須即時磋去根頭七八寸,重接一段,其鑽法,安火門,與前同。

銃筒的材料打造,杜建河可以交給別人來做,但是捲鋼皮,卷銃管,鑽銃管這接下來一系列的技術活兒,整個鐵匠工坊中除了他誰也不會。

只能是他親力親為。

而鑽銃筒的活計又是慢的要死,正常來說,官方工匠一天也就是能鑽一寸左右,但是現在杜建河為自己的前程幹活兒,這積極性自然又不一樣。他幾乎就住在工坊裡面,午飯他渾家給送來,每日只是晚上都快子時的時候才回去睡覺,就睡兩個時辰,第二天起來亂糟糟的扒拉上幾口飯,然後又趕緊來到工坊繼續幹活兒。

這十來天下來,把他熬得眼睛通紅,跟個老兔子也似。身上亂糟糟髒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沒有洗澡洗臉了,來到磐石堡之後發的新衣服又變得破破爛爛的了,不知道被火星燙了多少小洞洞。

人生三大苦,撐船打鐵磨豆腐,這打鐵自然是個體力活兒。本來就瘦的杜建河現在看來更瘦了,全身上下似乎沒有二兩肉。他笑了兩聲,忽然眼前有些發黑,身子不由得一晃,手裡拿著的銃筒差點兒沒掉下去。旁邊一個二十來歲的鐵匠趕緊把手裡的鐵錘丟下扶著他:“杜哥,你沒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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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一八七 造價

杜建河喘了幾口粗氣,站穩了身子,他看了一眼扶著自己的鐵匠…這個名叫翟德奎的年輕人臉上帶著三分討好的神色。

他滿意的笑了笑,拍了拍翟德奎的肩膀:“我沒事兒,你倒是有心了。”

翟德奎趕緊笑道:“杜大哥你說的啥話呢。”

“成,銃床打好了吧?”杜建河問道:“還有準星,照門,槍托,扳機呢?都打好了沒有?”

他這一句卻是向周圍幾個鐵匠問的。

“都造好了!”周圍一邊應答聲。銃筒是杜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