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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影壁,後面是一個挺大的廣場,青磚漫地,四下裡種著楊樹柳樹,周圍則是一圈兒房子,想來乃是家丁下人們的住所。門口的動靜自然已經驚動了不少人,都探頭出來看,當時當看到董策大步走來,步如風雷一般,頓時都是神為之奪,竟然無一人敢於阻攔,只是有人偷偷的溜走,想必是回報自家老爺去了。在第三進院落的門口,董策見到了蘇家的現任家主。
蘇以墨。
出乎董策的預料,這位中了秀才,捐了監生的蘇家家主並不像是他的名字那般倜儻風流,仿若翩翩佳公子。
恰恰相反,這位仁兄長的可說是上不得檯面。他膚色黝黑,臉上滿滿地都是皺紋,看上去不像是讀書人,反而跟個老農也似,而且身材也是矮小乾瘦,一襲月白色的長衫穿在身上不倫不類之極。明明是四十許人,看上去倒像是五十多的。
在他身後,則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兩人一般的身高,不過這青年就要胖多了,跟個球兒似的,膚色也是白白淨淨的,兩眼狹長,看著董策,眼中滿滿的都是狠毒的光芒。
這兩位,想必就是蘇氏父子了。
跟自家兒子狠毒流於言表之外相比,蘇以墨就要沉靜穩重的多了,只是站在那兒,不做聲的看著董策,神情淡淡的,似乎方才被董策打了家丁,闖進府中,大大丟了面子的那人不是他一般。
他這般作態,董策反而是心中一凜,他可不信這蘇以墨真有那般的肚量,想必是現在忍著不發作,一旦發作,那就是狠得。
他大喇喇的抱了抱拳:“本官有事要和先生相商,只是閣下家有惡奴,攔於路前,在下不得已動了手,還請先生恕罪。”
這蘇以墨雖是生員,卻是無官無職,稱一聲先生倒也是說得過去。只是他那態度語氣,未免就給人一種很不恭敬的感覺,那蘇公子頓時是一聲低低的怒喝:“鼠輩無禮……”
反倒是蘇以墨,心裡有些詫異,沒想到面前這區區武人,談吐卻也不那麼粗鄙。
董策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瞥了蘇公子一眼,那眼中的凌厲,讓他為之一滯,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蘇以墨輕輕哼了一聲,淡淡道:“你這武人,好不知禮,為何闖入我府上?今日這話若是說不清楚,我少不得要往鎮羌堡休書一封,我和鎮羌堡侯大人,卻也是相熟的。”
董策暗叫一聲厲害。
蘇以墨就要比他那圓球兒子老辣圓滑的多了,卻並不對董策惡言相向,而是以勢壓之,直接點出自己和侯家偉的關係——那可是董策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只是他便是說的自認為已經是客氣到了極點,但那話裡話外對於武將武官的輕蔑,卻是怎麼都遮掩不住的!
若是換了別的,董策也不願意招惹這個在大同鎮下轄可說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但是這會兒,卻是說什麼也得惹上一惹了。再說了,踹門打人,這已經是把雙方的臉面給撕扯的一點兒不剩,就算不是這時候退走,對方就能不懷恨在心?
他微微一笑,一伸手,道:“蘇先生,茲事體大,此地人多嘴雜,咱們不若去廳中談?”
聽他談吐斯文,蘇以墨更是詫異,不滿的輕哼一聲,終究還是點點頭。
三人在前面走著,石進幾個人便在後面摁著刀一步不離的緊跟著。
這客廳頗大,水磨青磚鋪地,四壁上掛著不少名人字畫,擺了七八張椅子,正中間主位後面還有一個屏風。董策大步走進去,老實不客氣的在右手邊第一個位子上坐下,他上下打量了幾眼,字畫都是真跡,椅子是上好的小葉紫檀木的,那屏風正面乃是水墨淋漓的一幅山水,點的乃是秋日景色,用墨明潔雋朗,溫敦淡蕩,青綠設色古樸典雅,一看便知非是凡品。
董策仔細一瞧,下面的落款和鈴印更是赫然寫著‘香光居士’四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