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了一陣爆裂的馬蹄聲。

兩人趕緊側頭看去,只見是幾匹快馬向著這邊賓士而來,周仲眼神兒好,輕輕咦了一聲,道:“是許大人親自過來了!”

“許如桀?又來了?”

董策和周仲對視一眼,心裡都是大喜:“難不成是封賞下來了?”

說起來,許如桀現在也算是安鄉墩的常客了。

自七月二十七之後,又來了兩趟,第一次是要走了那些建奴的首級,給硝制了起來,這些首級可是要送到京城去給那些兵部,都察院,給事中大人們驗看的。第一次還算是公事,第二次就純粹是私事了——許如桀過來,想從董策這裡弄五套鎧甲武裝自己麾下的親兵。

這就有點兒過分了,而且許如桀獅子大開口,一張嘴就要那四十斤重的鐵閥甲,那可是董策的心頭寶貝兒,怎麼捨得給?

不過許如桀倒也不是白要,而是提出花錢買,畢竟到了崇禎朝,大明的軍隊被將領私有之現象相當嚴重——家丁制度就是一個極為明顯的體現,最好的裝備,武器,都被拿去供養家丁,而且家丁的每月餉銀往往是普通士卒的四五倍。這些家丁,可是將領私人所有的,卻是要國家養活。基本上到了這會兒,打了仗只要把首級交上去就行,剩下的一概不用上繳,都可以自己留著。

當然,絕大多數情況下,大明朝的軍隊根本繳獲不到什麼東西,反而是被後金繳獲了自己這邊兒的。

所以這些繳獲都可看做是董策的私產,從這一點上說,許如桀還是很會做人的。只是他提的要求觸及到了董策的底線,甲冑他是一副都不可能給的,不過許如桀終究是上官,也不好損了他的面子。董策只好拿出三匹馬外加一把精鐵鉤鐮槍,一把長柄戰斧來給了許如桀,也算是破財消災。

董策只希望許如桀這次別又是過來打秋風的。

他們兩人匆匆下去,等到了地面上,王渾的大嗓門兒已經傳來:“頭兒,許大人來了。”

“我知道了!”董策揚聲喊了一句,快步向著墩門走去。

許如桀幾人已經到了墩臺之前,董策趕緊下令大開大門,落下吊橋,快步走出去,叉手行禮道:“下官拜見大人,下官迎接來遲,還請大人恕罪。”

“誒,自家兄弟,何須說這麼見外的話?”許如桀一臉的笑意,未等董策拜下去便是伸手把他扶住,不過董策不願意在這種事兒上糾纏,還是堅持拜了下去,把禮數做的周全了。

他知道許如桀的性子,氣量頗為狹小,若是因為這等小事兒被他認為是居功自傲,未免划不來。

見董策如此知情識趣兒,許如桀心中大是滿意,上一次因為要甲被董策拒絕的那些許不悅也是煙消雲散。他把董策攙了起來,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董老弟,老哥這一次可是給你報喜來了!”

“老弟?”

聽到這個稱呼,董策先是一怔,然後心中瞭然,頓時便是一陣狂喜湧來。

在他面前,許如桀向來是很有些上官的自矜和威嚴的,對他要麼是客氣的稱一聲董大人,要麼是直呼其名,但是卻從有過‘老弟’這個稱呼!而這個頗為親近的稱呼,從許如桀口中說出來,顯然是代表著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經不同以往。是什麼會引起這種變化?

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自己升官兒了!而且這個官兒還不小,至少跟許如桀的差距不像以前那麼大了,所以許如桀才會如此客氣!

他強自按捺住心中的喜悅,微笑道:“老哥,喜從何來?”

既然許如桀已經摺節下交,這般放得下身段面子,董策自然也要上杆子爬了。

許如桀微笑不語,卻是從懷裡取出幾件物事,在董策面前晃了晃。董策頓時眼前一亮,這是一套告身腰牌,也是不管文官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