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傳回來了?”

“嗯!”侯景沉沉點頭,道:“咱們買通的謝鼎坤那手下,也知道這事兒不小,死咬著不鬆口,屬下前前後後送了一百兩銀子上去,他才說了。”

“如何?”

“謝鼎坤昨夜給他們下的命令:本官殺誰,你們便殺誰!”

“要殺人?”

侯家偉眼睛一縮,眼中忽然露出一抹瘋狂,雙拳狠狠的砸在了桌案之上,桌上的東西都跳了起來,他滿臉扭曲的吼道:“劉若宰要對老子動手了!他是要殺我啊!要殺我!”

他的雙拳瘋狂的捶打著桌子,眼中滿是絕望和瘋狂,面目完全扭曲,一片猙獰。

一邊捶打,一邊不斷的嘶吼著。

侯景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沉默不語。

這個時候,說得多錯的就多。

過了好一會兒,侯家偉終於是發洩完了,頹然的坐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侯景這時候才道:“也許未必如大人想的那般糟糕。”

“不然,我想的定然是不會岔的。”侯家偉苦笑一聲,喘勻了氣兒,搖搖頭道:“只是清除冗兵,他何須如此大費干戈?我又豈敢對他動手?他之前那所作所為,我聽聞之後還以為不過如此,便是清了冗兵,對我也沒什麼影響,卻沒想到,這書生當真是用心險惡,之前種種,不過都是麻痺於我!原來已經是起了殺心!”

侯景聞言,低聲道:“那咱們該怎麼做?”

“他要老子的命,老子也不能讓他好過!在了劉若宰,一了百了!”侯家偉重重的一拍桌子,眼中露出一抹刻骨的怨毒:“五十個家丁,都是信得過的!士卒裡面,有多少能信任的?”

侯景沉聲道:“我這就下去安排。”

他頓了頓,道:“宰了劉若宰,咱們怎麼辦?”

“去投建奴!奴酋黃臺吉對待來歸降人素來仁厚!前一陣子入寇的時候,大同監生張文衡隻身徒步從大同跑到宣府,投靠建奴,獻策相助,黃臺吉即刻便封了他的官,賞黃金五十兩,還賞了十個包衣奴才給他。我是大明堂堂五品守備,又熟知大同鎮內情……不比那監生更得看重?”

侯家偉咬著牙道:“順便把那董二也宰了,他殺了建奴些人,怕是那邊兒是掛了號的人物,帶著他的人頭,也是一筆好買賣。”

“好!”侯景也是目露兇光:“待會兒動手的時候,讓他們先殺幾個,也就沒了退路。”

侯家偉重重點頭,擺擺手:“下去準備吧!把那些不可靠的都安排到外圍去,留咱們的人在校場上,到時候來了,便一舉發動。”

侯景正要向外走去,侯家偉忽然又把他給叫住了:“那鬆口的人呢?”

“我答應饒他一命,放他去南方做富家翁。”

侯家偉冷笑道:“不須得留手了。”

侯景搖搖頭:“我答應他了。不能食言!”

……

劉若宰本來想要在鎮川堡休整一日,養精蓄銳,而後一大清早便即出發。但是董策給他的建議使他改變了想法。

董策給他的建議是依照往常,傍晚抵達。一來是不會引起侯家偉的懷疑,二來則是到達之時乃是傍晚,怕是發動之時就已經是入夜了。越是夜間,人數佔優的一方就越是發揮不出人數優勢來。君不見多少夜襲都是以少勝多而大潰之!另外,董策手下這些人這些時日營養都補充的好,基本沒有夜盲症,他們晚上作戰受影響不大。

紅霞漫天之時,已經能瞧見鎮羌堡的高大城牆了。

前面路邊數十人矗馬而立,正是侯家偉等人。

等到車隊近了,侯家偉趕緊迎上來參見。劉若宰從車裡出來,侯家偉下跪見禮,說了幾句客套話,只是總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