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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碼子除下來。那為什麼?為的是儘管緊了弦子不松,那下面蒙著胡琴鼓的蛇皮,就會讓弦緊繃了碼子,把蛇皮壓破了。人不是一樣嗎?大兵不是一樣嗎?我們的腦筋,就是胡琴下面竹筒蒙蛇皮的那面小鼓,不打仗不受訓練的時候,我們就應當讓他休息。”王彪點著頭笑道:“你這一說我就全明白了。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我們也就快拉胡琴啦。”程堅忍道:“那就讓你看我的。王彪,你現在該跟著我學了。”說著話,天色有點微微的亮。魚肚色的雲腳,在東邊天腳,由身後向身邊射過光來,看到河袱的街市,已在朦朧的曙色中現出了重重的屋脊與牆頭。街外有幾棵高大的柳樹,依然是在半空裡搖撼著枯枝,那分自然的蕭瑟景象,並沒有因那轟隆劈啪的槍炮聲,有什麼變化。因為天陰,凍風拂過了長空,霜氣濃重,圍繞著這河袱市街的田野裡,還有些稀薄的霧氣。他們順著街後一條小路,奔向營部所在著山寺。在快速的腳步下,走著小路上的石板,噔噔有聲。在前面霜霧迷檬中,早有一下沉著而嚴厲的吃喝聲:“哪個?”程堅忍站住了腳答應了他。兩人慢慢走過去。一個警戒步哨兵,扛著槍立在路頭上,程堅忍問了他兩句話,便走了過去。路上又經過兩道步哨,走到耆山寺。那小山崗子上,有一個小碉堡,營長袁自強他已是蹲身在那半截入上的小碉堡裡,守住一架電話機作戰。這碉堡外有散兵壕,和機槍掩體。另外兩個同樣的小碉堡,相隔著一個步槍射擊的距離。這裡還控制著一連人,隱蔽在各處,他和副營長營附與三個兄弟,守著碉堡。外面弟兄進去通知程參謀來了,便迎了出來,他行過了軍禮,報告了這裡的軍事,已經接觸了三四小時,敵人絲毫沒有進展。他說話的時候,挺著胸脯立正,精神還相當振奮,倒不像是苦戰了半夜的人。程堅忍便向他道:“依著這裡的山勢,那是可以好好地打一仗的,先讓我明瞭這裡的陣勢吧。”於是和袁營長走進碉堡。這碉堡裡毫無例外,鋪著中國軍隊慣用的“金絲被”,這“金絲被”在華南華中地帶是稻草,華北地帶是高粱秸子或麥草,常德的“金絲被”是稻草。佔了碉堡裡大半邊地方,袁營長所坐地方,多了一條舊軍毯,地下放著一架電話機。一支大瓦壺,這裡有兩隻粗飯碗配著。袁營長親自彎腰下去,給程堅忍斟了一碗冷開水,奉請他坐在“金絲被”上。和袁營長要了陣地簡明地圖看了,袁營長和副營長營副都坐在地上陪話。那電話機的電鈴響過了好幾次,第六連連長在陣地上來電話說:“敵人衝上來兩次,都壓下去了。敵人後續部隊還正在來,下次恐怕會來得更兇。”袁自強在電話裡叫道:“無論如何,把機槍捏住他。”程堅忍在旁插嘴道:“袁營長你告訴他,我就來。”袁自強向他點著頭,在電話裡道:“打起精神,好好地幹,程參謀在這裡,他就來。”說畢,掛下電話,已聽到前方炮聲轟隆轟隆,只是加緊。程堅忍道:“袁營長,我一定要到前面去看看,請你派一名弟兄送我去。”袁自強道:“既是參謀要去,請王營副陪你去吧。”那營副未曾答話,己站起來了。程堅忍看他們這樣興奮,也感到很高興,便站起來笑道:“我想總可帶些好訊息回來。”王營副己首先走出了碉堡的洞門,程堅忍走出來時,王彪也站在散兵壕上,笑臉相迎。程堅忍道:“你若高興去,可以和我同走,不願意去,你就在這裡候著,也沒有什麼關係。”王彪挺著胸脯道:“我絕對願意去。”於是王營副在前引路。順了小土山上一條小路,向了炮火併發的所在走去,這裡小土山坡度並不怎樣陡,倒是沿山都有高高低低的松樹,經過多日的陰雨,松樹還是青鬱郁的。約摸走了一里多路。到了一帶較高的土山崗子上。地形略嫌暴露,大家便跳下山腳的交通壕裡俯著身子走。這裡是剛剛跳下,相隔十丈不到,一個山炮彈落下,咯的一聲,塵土四濺,身後是一叢煙。但誰也沒有理會。由這裡前進,就鑽進了散兵壕。雖是敵人的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