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陸陸續續幾方面的負責人也趕到了。嚴府的小會議室裡被煙氣團團籠罩。卓家的問題當即派了人出去調查,更緊迫的,是如何使福哥脫罪。

嚴耀欽緊鎖眉頭端坐首位,點起支菸聽著眾人的討論,並不輕易做出判斷。一支菸抽了大半,忽然想起什麼,看看錶,已經過了午夜,隨手點開電腦上的監控系統,卓揚果然不在房間裡,也不在書房和吧檯。前前後後找了一圈,終於在池塘邊摸到了小傢伙的影子。他裹著件厚實的外套,和波比並肩而坐,像是兄弟倆一樣,嘴裡在說著什麼。

嚴耀欽心裡苦笑,阿揚,難道你有心事寧可和波比商量,也不肯對我講嗎?

他將手裡菸頭按滅,留下一句:“希望等下我回來的時候,能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便丟開一屋子的手下,獨自走出了會議室。

還未靠近池塘邊,波比就早早發現了嚴耀欽。臭狗果然遵守約定,表現得十分熱情和睦,撒著歡衝上前,繞著他轉了好幾圈,嚴耀欽蹲下摸了摸狗頭,算是打招呼。波比發現這次並沒大牛骨,當即垂下狗臉,踱著四方步趾高氣昂地走開了。

嚴耀欽蹲到卓揚身邊說:“回去睡覺好嗎?看看都幾點了,你不能熬夜。”說著伸手去牽卓揚的手腕,試圖把他拉起來。

卓揚卻有些抗拒,握拳向後一掙:“我不困,在這想想事情。和波比坐在一起心裡踏實些。我穿得外套夠暖和……”自己說著,就不爭氣地打了個噴嚏。

嚴耀欽手上不敢用力,卻也毫不羅嗦,他聲音輕柔卻不容抗拒地說道:“阿揚,要麼你自己走回去,要麼我抱你回去,你怎麼選?”

卓揚臉色立刻僵了幾分,略有不滿地隨著嚴耀欽回了主樓的臥室,並在對方的逼視下爬上床鑽進了被子。嚴耀欽站在床邊與卓揚對望半天,退了出去,又很快繞回頭,端著小半杯紅酒遞給卓揚。卓揚也不多話,隨手接過,一氣喝掉了。這下感覺果然好了一些。

他安穩躺下來,嚴耀欽幫著拉起被角,關掉檯燈,卻沒立即離開。黑暗裡,他輕聲勸道:“阿揚,有什麼事不要一個人琢磨,可以說出來。”

沉默許久,卓揚幽幽發問:“如果你是我,會怎麼做?”

“如果我是你,就把一切交給嚴耀欽,讓他來解決。”回答很乾脆。

卓揚輕笑了一下,側過頭去,閉上晶亮的大眼睛,再不言語。

☆、無形之吻

這一夜卓揚睡得並不踏實;迷迷糊糊之間,對外界的動靜都格外敏感。房間的隔音效果明明很好,可是那些踩踏過樓梯的腳步聲,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車輛出入院門的引擎聲卻清晰地傳進了耳朵。連他自己也搞不清到底是真聽見了,還是在做夢。

結果第二天早上起床,身體便發出了緊急抗議。鼻子塞住了,喉嚨口乾得發癢,腦子裡昏沉沉的,彷彿灌進了水銀,一動就晃盪得厲害;走路的時候身體總是不自覺往一側歪倒。他自己伸手探到前額試了試,好像沒有發燒;看來是感冒的症狀。

卓揚從小就很健康,雖然長得不算高大壯實,卻很少生病。卓雲對孩子並不嬌慣,偶爾發個感冒,喝上杯薑汁啤酒或者檸檬蜂蜜,窩在床上睡一覺,也就沒事了。因此卓揚並沒太放在心上。

下樓路過小會議室,門大開著,濃烈嗆鼻的煙氣還沒完全散去,看樣子那些人足足忙活一夜,直到此刻主樓才總算恢復了平靜。

嚴耀欽迎面走過來,樣子有少許的狼狽,腮邊掛著青胡茬,雙眼佈滿血絲,不知道是煙霧燻的,還是熬夜造成的。

不等卓揚出聲,他率先朗聲問道:“睡得好嗎小傢伙?”

卓揚只是笑笑,並不回答這個問題:“大家都一夜沒睡吧?”

“吵到你了嗎?”嚴耀欽走過來雙手扶在他肩上,俯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