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會歸於蘇葉塵手中。這樣一來,林惜的兒子便一個子兒都撈不著了,頂多依附著蘇葉塵過日子。

偏偏林惜是個不甘現狀的主,我曾不止一次的聽她在蘇彥面前說過蘇家靠著他們撐下來,理所應當是該由他們掌管下去,可蘇彥並不同意。原當林惜多加愛護蘇葉塵才是一條最好的後路,但蘇葉塵父母離世之後,她沒想到他丈夫會來這樣迂腐,對待蘇葉塵極為刻薄的落井下石,以至於後來徹底無法挽回。

現下的林惜看在蘇彥的面子上,在蘇彥面前裝裝端莊,對待蘇葉塵溫聲細語,心底卻是巴不得蘇葉塵死了的。即是如此,找著藉口教訓一同蘇葉塵,她必當是極為樂意的了,晚些待蘇彥回來,還要去告上一樁才心頭舒暢。

打得累了,林惜懶得再問緣由,冷聲道,“你叔父栽培你,你卻這樣不爭氣,看來日後將蘇家交給你還是不妥的。”

書童顫著身子跪下,磕著頭直說是他的錯,無關公子的事。

蘇葉塵微微昂著頭,眼中沒有失落悲憤,亦沒有受辱後的負氣,緩緩開口,“嬸嬸若是訓完了,葉塵還有功課要做,便不奉陪了。”言罷,扶起一旁的書童走了。耳門之外恰好的傳來一聲咳嗽,稍顯蒼老,是蘇家的老管家。

林惜被蘇葉塵一句話氣得不輕,但顧忌還有旁人在不好毀了雍容的形象,憤憤作罷。

走遠了書童還啜泣著,因為他方才護著蘇葉塵的時候也捱了幾下的打,抽在手臂上一條條的紅印。

蘇葉塵伴著一旁比他高出一頭的書童,淡聲道,“莫哭了,下次見著這境況你便避遠著些。”

書童抖了抖,“怎還會有下次?公子還要逃課?”

蘇葉塵沒回,因為回眸時正瞧見了站在樹邊的我。

書童瞅見我一呆,也不哭了,望一眼蘇葉塵,訥訥道,“這,這位小姐,公子這邊院落是不待客的,您可是走錯庭院了?”

我微笑道,“沒錯,我是來找你家小公子的。”

蘇葉塵眼中灰暗稍稍褪去了些,偏首對書童道,“你去藥房領些傷藥抹著,晚上不用過來了,好生歇著吧。”

書童應了聲是,又拿眼偷偷瞄了我幾眼,我朝他溫和一笑,上前去接過他手中蘇葉塵的書本。

見著書童走遠了,才對蘇葉塵道,“我想起忘了提醒你糖人不吃的話也會壞掉,所以過來看看。”

蘇葉塵道,“你怎麼進來的?”

我一抬手指了指牆邊的大樹,“爬樹進來的。”

蘇葉塵點點頭,不曉是信了還是沒信,他這一個八歲大的小孩實在難騙。

他往屋裡走,我也跟著他走,“我聽你將才說你書童受傷了,可你今夜還有功課要做,不如就我來替你挑燈磨墨罷。”

他腳步頓了頓,微訝,“你晚上不用回家麼?”

我道,“你也瞅見了,我家就我一個人,回不回去都無所謂的。”

蘇葉塵抿了抿唇,我曉得他不是這個意思,但凡一個大家閨秀哪有隨意留宿他人家的。

我再同他不著邊際的解釋幾句,說太晚了從這方過去還得經過一小片的叢林,可怕且危險,他見我神色認真終於鬆了口。

夕陽落得差不多,我替他點上燈,站與一旁給他磨墨。他的手該是疼得厲害的,貴家的小孩本就沒怎麼受過打,林惜下手又毫不含糊,枝條上有被掰去的枝節,剩下一點點的梗,揮在身上尤為的疼。

我這麼想著,瞧他翻書執筆的手卻一絲異樣都無,心中委實不是個滋味。

我從蘇家僕人閒聊時聽說,蘇葉塵六歲時父母染病,他雖年幼也時時侍候在雙親床前,那一陣他的眼淚便流乾了。

自他父母雙亡之後,林惜一直待他不好,他一沒向蘇彥告過狀,二沒怎麼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