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才平,那廂暗波洶湧,一波即將再起。

平日裡從不曾認真定時定點到鳳儀宮給皇後晨昏定省的納蘭軒,從前雖然閒言碎語不斷,久而久之也就不了了之了,而最近卻愈演愈烈,沒了可以和納蘭軒制衡的人,身居高位本就惹人目光,如今更是成了眾矢之的,即便明面上各個陪著笑臉說著阿諛奉承的話,忌憚著臉孟姝妃都無法撼動的絕對恩寵,背地裡這髒水卻沒少潑。即便是連皇後本人都不在意,卻男包會有想要依附靠攏而打抱不平的人。

小德子說母家有人求見,納蘭軒先是一愣,想了半天自己無親無故穿越而來所謂母家到底說的是誰,才恍然大悟的反應過來如今自己也算是出生名門身份顯貴的一份子,可當來人走進殿內時納蘭軒還是一驚,本以為會是定北侯,卻不料竟是當初宮牆內匆匆一見留下幾句話就走的陌生人、也是定北侯的長子、如今自己名義上的哥哥,納蘭椹。

納蘭椹昂首闊步進殿,開口第一句話就讓納蘭軒揮退眾人,納蘭軒時常想,自己跟他是不是上輩子有恩怨,怎麼每次見面都好似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似的,而納蘭椹也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舉動會不會冒犯,自己的言行合不合規矩。

揮退眾人,納蘭椹看門見山的就是責難:“無論你在暗自盤算著什麼,無論你在設計什麼,這次做的的確太過了,固倫額駙不能殺,至少現在還不是除掉他的時候。”

納蘭軒不禁好笑,為什麼每個人都認定了是自己的陰謀,認定是自己想要除掉孟姝妃,明明自己才是莫名其妙受害的一方,明明下旨滿門抄斬的是封玄奕,明明見死不救逼死孟嬛的是封玄奕,世人卻吃準了一定是自己所為,就算不是親自動手,也至少會煽風點火。

“不是我。”納蘭軒極力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隨意的坐在椅子上不鹹不淡的就這麼丟過去三個字。

納蘭椹也毫不在意納蘭軒對自己的態度,不請安,也沒有獲得許可,徑自也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下,一邊還不忘讓衝門外候命的小德子喊了聲上茶,還要普洱。

“是不是你現在說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你我控制了,或許你現在還不明白固倫額駙一家倒臺對我們納蘭家意味著什麼,若你還是曾經的你,若你還記得你的初衷,即便孟嬛如何辱罵踐踏折辱過你,你都應該拼了命的保住她,至少保住固倫額駙,留他一命。”

又是這樣,納蘭軒不禁頭痛,納蘭椹看自己的目光總是讓人看不明白,說的話更是無厘頭,可每每這樣,自己都會煩躁,可是煩躁並非納蘭椹將一些莫須有的東西硬扣在自己頭上,而是煩躁為什麼自己想懂卻在試圖要懂的時候頭卻彷彿要裂開似的疼痛。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見納蘭軒皺眉思索卻苦無結果的表情,納蘭椹好似突然釋然了一般,輕聲一笑,竟給人莫名的悲涼和無奈,“不過已經不重要了,我只是最後進宮看我的弟弟一眼,說幾句話,聊聊天,你明不明白無所謂,亦或者那些對你來說是你早就想甩掉的包袱,”說著,竟好像真的閒話家常一般,兄弟兩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聊聊感悟,談談心得,說說無奈,分享著還來不及實現的夢想,“能忘記未嘗不是一種好事,可是既然忘記了,你就最好能做到永遠遺忘,不用試圖尋找,也不用試圖明白,糊塗未嘗不是一種幸福,說不定哪一天你真的明白了,清楚了,醒悟了,那才是真正煉獄的開始,修羅之路,不是那麼好走的,能中途知難而退明哲保身,挺好,至少那是我永遠不可能做到的。”

毫無預兆的前來,又莫名的離開,直到臨走還不斷給納蘭軒強調,放棄該放棄的,遺忘本就遺忘的,不要在一些已經無所謂的事情上拘泥。

這時的納蘭軒還不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麼,亦不明白納蘭椹這一遭以及這一番話又是為的什麼,只是莫名的,看著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