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倒是鬆手啊……

我也不催他,只是這麼抓著我不放終究不是個事,沒辦法之下只好繼續自動代入“蓮弟”這個角色:“教主,屬下就在外間歇著,如果教主有什麼需要,可以喚屬下進來。”

東方不敗聽了,低頭不語,好半晌才放開我的腕子,“蓮弟;好好休息。”

我微笑點點頭,“教主也請安心休息,一切有屬下呢。”

一直到我退出裡屋,東方不敗的視線都追隨著我。

唉,多痴情一孩子,怎麼就吊死在楊蓮亭那一棵樹上了呢……

進了外間,我這才有機會藉著燭光察看了一下一直被東方不敗抓著的手腕——被攥得青中泛紫不說,粗細已和腳腕有一拼了。

也沒給慘遭殃及的手腕上藥就上了床,因為據我估計,自己很可能是見不著後天的太陽了……

後續

……東方不敗視角…

我的酒量很淺,自從大權在握成為日月神教的教主,不必與他人應酬之後,我便很少飲酒了。

這一次,我卻醉了。

酒是普普通通的米酒,只喝了不到兩小壇,但因為沒有刻意用內力驅散酒力,我感到了久違的眩暈。

雖然有點醉了,我卻沒有放下戒心。在船上的時候,我一直壓著醉意,像是睡著了,但實際上,那個孩子在我旁邊的一舉一動,我都瞭如指掌。

他告訴我自己今年十四,可是因為長著張娃娃臉,就像連十三都沒滿似的。而我今年已經二十八了,把他當成小輩也並不奇怪。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從沒提過彼此的身份,就連名字都沒交換過,這個年紀的少年大都衝動且好奇心旺盛,我卻看得出,這個少年是真的一點都不好奇我是誰,表裡如一的冷清淡然。

第一次見面時我差點殺了他,而在後來的交往裡,他依然言笑晏晏,從未顯露過半分不自然。這樣的人,若不是心機深沉之輩,便多半是真真正正的疏朗大氣之人了。

我東方不敗並非恩將仇報之輩,如若不是感念任我行的知遇之恩,在神教你死我活的政治鬥爭中,作為失敗者的他怎麼可能留下性命?縱使他後來猜忌我疏遠我,我在獲得大位後依舊待她女兒如自己的子侄後輩,從未委屈她半點。

說起來,當日那孩子也算幫了我大忙,如果沒有他幫著把毒吸出,只是靠自身內力強行把那頑固的毒素逼出來,我必定會傷了元氣,那麼在之後跟那些為了任我行而叛教的餘孽的襲殺中,很可能是會吃虧的。我雖然被世人稱作魔頭,卻也不是不分是非的人,因此在得知有人要在我眼皮底下謀算那孩子的時候,便出手把那幾個因與福威鏢局結仇而想找林平之麻煩的強盜盡數殺了。

自從那日他無端幫我之後,出於謹慎,我派人查訪了他的身世,得知他真名叫做林平之,是福建地界福威鏢局總鏢頭的獨子,如今在外遊歷,自稱林清歌。

林清歌?這名字倒是比中規中矩的林平之三個字好得多。雖然只同他接觸過兩次,我卻能覺出那孩子的目光暮氣太重,沉穩有餘卻少了幾分少年該有的肆意輕狂和意氣風發。這個名字比林平之適合他。

再說那天,我因傷心惱恨蓮弟外出狎妓而拂袖離去,正巧見到他的小船泊在湖心附近,便用輕功登了他的船,上船前我瞥見他躺在船篷下面,臉上還遮著擋陽光的斗笠,一副頂舒服自在的樣子,見到他這樣,就連我鬱結的心情都莫名放輕鬆了一絲。

借酒澆愁,我和那孩子喝了些酒,雖然有些醉意,但若真有突發情況,也完全不會影響我出手的速度。

那孩子喚了我幾聲見我不答,便以為我醉倒了。我倒是不知,他在偷偷摸摸地拉我頭髮戳我臉的時候,心裡頭究竟是想叫醒我,還是生怕我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