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解決對方。真假摻半,所以雲珩從來不耐看這些,他只信自己查到的。

這回被虞秋盯著,他持筆稍頓,捋袖落下了墨跡。

就當是怕她再動手打人吧。

雲珩停筆抬手,虞秋很自覺地接筆。

墨汁很快晾乾,虞秋將奏摺分類放好,拿起下一本之前,想了一下,朝雲珩伸手。

“啪”的一聲,一巴掌打在了雲珩胳膊上。

“……”

雲珩:這算什麼?

他用疏冷的表情去看虞秋,虞秋已習慣,並不害怕,朝他嫣然一笑,體貼地在打過的地方輕輕揉了揉。

她突然動手讓雲珩不喜,後面緊跟著的安撫的動作,又讓雲珩覺得親密。

與她送來的糕點一樣,別人的都是完好無損的,唯有他的被壓扁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解讀,這代表著虞秋把他當做自己人,不需要那麼客氣。

雲珩心中權衡著是否要動怒,沒得出結論,虞秋已自顧自地念起下一本奏摺。

錯過最佳發怒時機的雲珩心中五味陳雜,有點不悅,有點舒坦,終是閉口不言。

寒夜寂涼,隨著夜色加重,遙遠的煙火炮竹聲漸漸消匿。

雲珩聽見虞秋的聲音越來越低,在心中算了算時間門,暗道:“她身子虛弱,熬到丑時才乏累,已是不易。”

“奏摺沒念完,明日便用這罪名責問她,讓她每日都來唸。”

“蕭論不該那麼早到達京城,派人去阻攔一下好了。”

雲珩靜靜看著打瞌睡的虞秋,再次覺得她身上過於寡淡了,又想:“明日就結果了那老東西,讓全天下都跟著阿秋披麻戴孝。”

“阿秋。”他在心中默唸著前幾日從蕭青凝那裡聽來的稱呼。

他心中散漫地想著,桌上燈芯忽地發出“噼啪”一聲響,聲音不大,在寂靜的書房中卻很清楚。

興許是惦記著沒讀完的奏摺,腦袋低垂著的虞秋打著激靈醒了過來。

她左右看了看,揉揉眼,撿起掉落在膝上的奏摺,看見雲珩保持原來的動作像是睡著了,輕聲喚道:“殿下?”

沒有回應。

虞秋端起茶水潤喉,繼續唸了起來

雲珩已經把諾言兌現了(),她不能食言。就算雲珩聽不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也要信守承諾把這些文書全讀完的。

忍著睡意又讀了小半個時辰,總算是讀完了。

虞秋打著哈欠,把雲珩聽過的、沒聽過的分類放好。手足無措地呆坐片刻,睏意上湧,她沒能扛過去,撐著手臂睡了過去。

呼吸音轉為規律輕淺時,假寐的雲珩再次去看她,正好對上她留了疤的側臉。

雲珩在心中盤算了下,站起身走了過去。

他本意是要細看虞秋臉上的疤痕,然而方彎下腰,虞秋支著下巴的手臂一滑,人朝著雲珩倒去。

毛茸茸的發頂擦著雲珩的下巴劃過,淺淺掠過了他唇面,下一瞬,他側肩上一重,柔軟的身子倚了過來。

雲珩僵住。

翌日,虞秋翻了個身,感受到刺目的光亮,“唔”了一聲抬手遮擋,這才發現她已經躺回了房中。

窗外天光大亮,暢意園中多草木,嘰嘰喳喳的麻雀叫聲傳入耳中。

虞秋懵懵地躺著,回憶起昨晚的事。她是何時睡過去的?怎麼回房的?這些沒想明白,虞秋先想起更重要的事情。

那些被她歸了類的奏摺還沒與雲珩說呢,別被人弄亂了,不然他還得再看一遍。

匆匆洗漱完,虞秋趕去主院,在主院與暢意園中間門的月洞門旁看見了雲珩。

他身著一身素白,外面罩著墨色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