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我不覺得這是人情!&rdo;原本不知所措的淳于桑野忽然漲紅了臉,星光之下看不出來臉色,可即使因為心照不宣的明白帝後特許時未寧&ldo;同行&rdo;一事,故意避開了兩人所在之處的眾人也聽到了他的怒吼,都詫異的循聲望去‐‐

淳于桑野握緊了拳,閃動著熾熱怒火的眸子比星辰更明亮,他咬牙切齒的道:&ldo;我高興為你這麼做,誰要你記成人情?!是,我是喜好享受不想吃苦,更煩極了這該死的大漠!可若是你喜歡,我陪你在這兒住一輩子我心甘情願,我就愛這樣‐‐誰要你記人情?!&rdo;

夜色中時未寧還是沉默的站立著,似乎思索著該如何回答,但遠處卻傳來宿營之人有善有惡的低笑,這些笑聲刺激了本就羞憤難當的淳于桑野,他猛然扭過頭,掃視著遠處營帳的輪廓,怒喝道:&ldo;誰在那裡笑?!給老子滾出來!&rdo;

……自然是不會有人站出來的。

夜色裡沉默下去,卻有更多雙眼睛在黑暗之中注意到了湖畔。

正使的營帳距離湖邊並不遠,雍城侯與登門拜訪的唐慎之靜靜的聽完了淳于桑野的一番咆哮,兩個人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既不為此唏噓,也不為此譏誚,像沒聽見一樣,淡漠的喝著手中的茶水。

半晌後,雍城侯開口,卻道:&ldo;淳于十三郎這些日子以來,只顧追逐著時家娘子,從來不管其他事情,義榮侯以為此人如何?&rdo;

唐慎之淡淡的笑了笑:&ldo;君侯叫我慎之便可,令媳乃我之表妹,我自也視君侯為長輩的。&rdo;

&ldo;如今只怕人人都認為淳于十三郎此人胸無大志,即使聖人主動送他個立功的機會,他竟如此的扶不起來。&rdo;雍城侯沒有和他寒暄,而是慢條斯理的繼續道,&ldo;但其實他這麼做,才是最聰明的。一來他是被聖人 來分潤功勞的,這點朝野上下都清楚,本就使人不服了,若還想著指手畫腳……嘿!以他的年歲和能力又能出得了什麼好主意?當真想爭權,不過是白費力氣之餘,替長輩結幾個對頭!二來爭儲之事,淳于家一向兩邊不管,即使皇后明著偏心真定郡王,淳于家卻只有這個十三郎與九郎關係交好,而他連世孫都不是!淳于家沒必要下這個水,聖人護著後族,他就是來分功勞的,這一點,這小子清楚明白得緊。&rdo;

雍城侯慢慢的道,&ldo;他諸事不管,既不操心,又無風險,還能省出辰光去追逐他的心上人。&rdo;

唐慎之嗯了一聲,道:&ldo;究竟是皇后娘娘的晚輩,大智若愚,慎之卻是受教了。&rdo;

&ldo;他不算大智若愚。&rdo;雍城侯卻淡淡的反駁,道,&ldo;他若並非出身後族,這回也輪不到他來,即使來了,也斷然沒這份底氣!他的底氣是淳于家給的,就如同九郎在長安怎麼胡鬧都不怕,不是因為他自己多麼能幹,是因為他的祖母,是聖人胞姐,他的母親,是月氏前任頭人,如此而已。&rdo;

雍城侯淡淡的道,&ldo;你的祖父是齊王,論起來也是我的舅公之一。他雖然死了,但如今你卻因他得到了一個侯爵的爵位,還有你父母的追封。只不過,你之所以得到這些,到底還是因為東夷山。&rdo;

&ldo;還請君侯賜教。&rdo;唐慎之沉吟良久,道。

&ldo;帝後年歲都長了。&rdo;營帳之中無第三人,營帳之外是蘇史那親自領著月氏戰士守衛,雍城侯話說的很直接,&ldo;數十年歌舞昇平國泰民安,帝後都不希望這樣的局面結束,當然換了哪位君上,幾十年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