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他濃眉大眼裡俱是關心,也是感激,笑著答道:“我今兒好多了,打算明日就去呢,一日不見黃娘子,心裡頭還掛念得緊。”

“嗯,也好,你在家裡也悶得慌,不如早些出去走走。”寶柱點了點頭:“我祖母今日還在問到你呢,若是哪日有空,你可以去看看她,我覺得她還是挺喜歡你的。”

在相宜心裡,楊老夫人似乎比駱老夫人更要親近些。或許越是不在一起的人,就越會將對方想得更好,相宜回想起楊老夫人,總覺得她很是和氣,人又能幹,比自己的祖母駱老夫人不知道要強了多少倍。

她是很樂意與楊老夫人去親近的,若要真是得了楊老夫人的青眼,那自己還可以求她幫自己想些主意出來。相宜坐在那裡,低頭望著床邊的那盞燈籠,心裡模模糊糊的想著,或許還有一點,自己不願意承認,可又不得不承認,楊老夫人是嘉懋的外祖母,是疼愛嘉懋的人,彷彿間,也變成了自己的外祖母一般。

嘉懋……她的手指不由得輕輕拂過了那盞琉璃繡球燈,涼冰冰的琉璃如翠玉面兒一般,泛出了冷冷的光澤,上邊印出了她細嫩的手指,一節節在那裡,就如筍尖一般。

“哼,真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門口傳來冷冷的一聲,相宜抬頭,卻見駱大奶奶牽了駱相鈺與駱相琿在門邊望著她,那薄薄的嘴唇動得飛快:“你跟你娘一個德性,小小年紀就勾得男人往你屋子裡頭鑽。”

相宜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句話也沒說,駱大奶奶這分明是來找茬了,自己與她置氣,得意的只是駱大奶奶。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冷冷的看著駱大奶奶,神情有一種說不出的冷峻,看得駱大奶奶不由得愣了愣:“喲喲喲,你看啥看,你以為你眼睛生得好看?只不過是兩顆死魚眼珠子罷了!一雙死魚眼珠子盯著旁人,怪寒磣的!”

連翹正在抹桌子,這時候走到門邊抖了抖手中的抹布,灰塵揚了起來,紛紛灑灑的一大片,直直往門口站著的幾個人臉上飛了過去。駱大奶奶牽著駱相鈺與駱相琿的手趕緊避到一旁,指著連翹罵了起來:“沒長眼睛不是?沒見我站在這裡!”

“請問這位奶奶是誰?”連翹好奇的看了駱大奶奶一眼:“怎麼無緣無故的就跑到我們家姑娘門口來罵街了?”

“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駱大奶奶氣得七竅生煙,一隻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是這駱府的大奶奶,是這個病秧子的母親,你可給我聽好了,下回見了我,需得恭恭敬敬的喊我大奶奶,知道了嗎!”

連翹仰著頭,看了看駱大奶奶,吃驚的睜大了眼睛:“大奶奶?那方才你罵自己作甚?什麼跟你娘一樣,年紀小小就勾得男人往自己屋子裡走……哪有這樣罵自己的?”

“啪”的一聲脆響,駱大奶奶的巴掌就上了連翹的臉:“不知好歹的東西,我才不是她那個死鬼娘!你若不是新來的,我非打得你遍地找牙不成!”

相宜吃力的從床上走了下來,由劉媽媽扶著,搖搖晃晃的走到了連翹身邊,啞聲向駱大奶奶道:“母親,連翹剛剛來,有口無心,請你放過她。只不過,相宜卻有話要說。”她的一雙眼睛靜靜的望著駱大奶奶,一字一句道:“母親常說自己心直嘴快,但請不要用心直嘴快這個由頭來編派我的親孃。我的親孃,是華陽錢家的女兒,華陽錢家,從未出過母親口中說的那種不知檢點的女子,還請母親說話的時候稍微想一想,不要對死去的人不敬,再怎麼著,母親逢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