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謝家阿姐的琵琶彈的當然是好的,只是我自己沒學好罷了。&rdo;卓昭節忙安慰她。

寧搖碧神色若有所思,心想,當年的事情?李延景兩年前也去過秣陵……看來他當時得罪過昭節啊!

至於為什麼得罪昭節,寧搖碧隨便推測了幾個可能就沒了興趣再想下去,暗道:&ldo;反正回頭把此人料理了給昭節出氣就行。&rdo;

這邊寧搖碧把可憐的李延景記了下來,那邊溫壇榕也拿跳脫挽了袖子,擇了主席附近的繡凳上坐了,使女抱上琵琶,她接過之後輕舒玉臂,略調幾下,謝盈脈與卓昭節都微微點頭,道:&ldo;不愧是國手得意子弟。&rdo;

溫壇榕顯然是有真才實學的,就連卓昭節也發現她看似信手的幾下即使是調音,但姿態指法以及琵琶發出的音色無一不美,都放下酒食,專心聆聽起來。

而溫壇榕借著正式彈奏之前飛快的掃了眼四周,看到這一幕,嘴角尚未勾起,卻見最心心念唸的那個人,卻是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而是口角含笑、帶著毫不掩飾的寵溺望著身畔單手支頤的少女。

他的目光那樣的明亮,盛著滿滿的憐愛與珍惜,原本就堪稱絕色的少女在這樣的被注視裡,越發顯得明艷不可方物,欄杆外鮮麗的春景正在凋敝,淺碧深綠的盛夏即將到來,而少女專心且期望的等待著一支天籟、少年心思都系在了少女身上的畫面,卻彷彿是提前到來的盛夏,那麼的灼目,幾能燒傷了溫壇榕的眼睛。

一種極為強烈的酸楚與嫉妒,無法控制的湧上了她的心頭。

溫壇榕下意識的垂下頭掩住神情,再揚起臉時已經含了慣常的柔和的微笑,她道:&ldo;我欲彈一曲《夕陽簫鼓》,以賀五姐今日生辰之喜。&rdo;

此刻正是乾坤朗朗,《夕陽簫鼓》不免有些不合,但這也不是什麼不好的曲子,眾人自無意見,只有溫壇榕身後的使女微露驚色,本來溫壇榕預備的,分明是《永遇樂》和《夕陽簫鼓》,因為說好了今日之宴到傍晚再散的,使女本以為,此刻青天白日,該彈《永遇樂》才對。

如今溫壇榕驟然換了與眼前辰光不諧的曲子,曾經跟隨溫壇榕撞見過卓昭節在卓芳華跟前彈琵琶的使女似有所覺,卻立刻用力掐了把自己的虎口,告訴自己不可多想。

溫壇榕究竟是李延景的得意弟子,同樣一曲《夕陽簫鼓》,當初卓昭節在這首曲子上苦練甚久,還為此親眼觀摩水上落日,方在卓芳華那裡得了個好評,如今溫壇榕這一曲,卻還更勝過了她。

一曲畢,許久才有人醒悟過來,一時間彩聲如潮。

這樣的交口稱讚裡,溫壇榕帶著一絲傲然的心情,迅速看向了欄杆邊,然而她再一次失望了‐‐卓昭節與謝盈脈都真心的拊掌而贊,甚至察覺到她的目光,還露出一個欽佩的笑,但溫壇榕多日苦練《夕陽簫鼓》真正為了的那個人,卻是眼皮也沒撩,慢條斯理的喝著扶芳飲,似乎方才四座屏息凝神生怕漏聽了半點的琵琶曲完全就是可有可無。

‐‐那樣的視若無睹與漠不關心……

我彈的不夠好麼?

明明……明明比卓小七娘好得多!

連卓小七娘自己也甘拜下風罷?

可為什麼……你連一個讚許的目光也不肯給我?

你是怕小七娘不高興,還是有小七娘在的地方,你眼裡再沒有旁的人?

四座的稱讚與欽佩還在繼續,可之前還自信滿滿的溫壇榕卻覺得這一切都索然無味起來,多日苦練一首曲子所為的那個人像聽若未聞,即使全天下公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