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也可以博識如她。雖然她言語間並沒有什麼華麗修飾,可是每句話聽來卻那麼真實。我喜歡在那種陽光明媚的天氣中悠閒地散步、漫無天地地聊天,風和日麗、鳥語花香,彷彿整個世界都變了色調,柔柔的叫人陶醉。

可,我同時也知道——像她那般的女子,我合該遠遠地望著她,注視著她,足矣。這世間自是該有比我更合適的人與之相配,比如那天見到的沈如也、謝雲寒,身家高我何止百倍!更不似我這般手無縛雞之力……

我嘲笑自己的懦弱,為自己生在商人家而唏噓,卻又不甘自己只是一介書生。

我的世界自有自己的繽紛多彩,外人何從得知?這一世,總會有一人與我相伴終生,又何須急於此刻?埋首於書堆之中,我總算暫時忘記了那一閃即逝的擦肩而過。

奈何,人生的變幻當真無情、難以預測。

就在丁辛離京後不久,父親失蹤了。

我慌了,不顧深夜出動所有人去找,甚至瘋了一般親自跑到府衙處擊鼓報案,可是……父親就這麼消失了!

我這時才知道自己有多麼不孝、多麼沒用,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好,忐忑又自責的心情折磨得自己幾近崩潰。無奈之下,我只得去求助叔叔吳則奇。

於是,他接下了父親的位子。

吳家的生意沒有停滯下來,我卻沒有半分心情高興。

一日、兩日、三日,父親依舊杳無音訊。衙門裡的差爺總算負責,可花了數日找遍了京城,也不見父親的人影。

百無聊賴的一天,我卻在叔叔的別院裡發現了蛛絲馬跡。

叔叔早年喪妻之後一直沒有續絃,也並無子嗣,在他獨居的宅子裡,輪得到僕人伺候的也該只有他一人而已。可為何在他外出的時候,還有婢女躡手躡腳地拎著食盒——她去哪裡?

我的猜想把自己嚇了一大跳,可還未來得及跟上去看個究竟,叔叔就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我只能暫且安慰自己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斷,並無真切的根據。可耐不住好奇心的啃噬,我還是冒險又一次溜進了叔叔的宅子。

這一次,我雖沒能發現父親本人,卻在叔叔後院發現了一個隱藏於柴房下的地下室!

可卻又總在重要關頭,吳則奇就會及時出現,這次也不例外。

我被發現了,他也並沒有解釋什麼,只叫人好好地“照顧”我,實際就是要囚我在房裡不準出門。我耐著心和他周旋了幾日後,終於得著了一個機會,逃了出來!

在街上,我才得知先前丁辛的船遇上了事故,不過幸而她沒出事。我似是放下了一副擔子,頓覺逃離京城對自己來說有多麼緊迫。我知道我必須先保證自己的安全,才有可能救出父親,解開這個謎,於是我一口氣跑出了京城,一路南下。

沁州,是丁辛要去的地方,我不知為何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地方。吳則奇總不會想到我逃去那裡了吧?就賭一回好了。

當我孤身在外,才知父親當年走南闖北時歷經的艱辛有多麼的難熬。我一個書生,就算志氣再高也不能當飯吃,所以很快就在路上餓暈了,說來真是慚愧至極。幸而遇到了同樣流離失所的一群乞丐,才得了半碗粥緩過氣來,撿回了一條命。

一路顛沛流離,病了幾次,連我都被自己不屈的毅力給嚇住了。終於快要到沁州時,我卻又病倒在城門口,大難不死又被人救到了城內。

當丁辛再一次出現在我眼前時,我驚呆了,我竟還以為是叔叔派來追我的人。至於她明明應該在京城卻又為何出現在此,我並不打算深究。

她變了,變得沒有以前那麼拘謹,言辭間也不再那麼讓人琢磨不定。她穿了一身男裝,臉上未施脂粉卻別有一種風情。雖然她不再是以前那個時而冷漠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