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斯特依然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惜話如金。

“我開啟窗戶就可以看見你家陽臺,怎麼不是鄰居。”近到令人詫異。

她住得是雙並大樓的七樓,從視窗往外看是一大片綠化公園,一座人造湖就在不遠處,幾隻經人工飼養的白鵝優遊其中。

大樓的右手邊是一條四通八達的大馬路,隔著分隔島的另一端是商業區,距離母親的公司並不遠,方便她來去。

而撒樓的左邊本來沒有建築物,卻在她住進去沒多久,停車場的位置才突然也蓋成大樓。三年後完工,和她住的大樓剛好隔條防火巷,陸陸續續有人搬進。

沒想到一用完餐快十點了,男孩的父親堅持送她回家,她才發現兩家的居所這麼近,他也住七樓,只是不同大樓而已。

難怪她會一天之內被這家小孩撞上兩次,原來他們根本是鄰居嘛!

“對了,你是天生不愛說話,還是後天使然,和你交談很辛苦。”尤其是他波瀾不興的表情,放佛千年不化的冰岩。

“你會習慣的。”昂斯特抬頭一看稀疏的星辰,眼中有著和夜空一樣的黯沉。

她想問問“我為什麼要習慣你陰陽怪氣的個性”,但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不想自找麻煩。“你們從哪搬來?”

應酬話,絕對是應酬話,和人家相處了大半天,又吃了兩頓美味料理,總不好一路冷場,相對無語。

可是回答雖然簡短,還是得到響應。

“英國。”

“英國?”董知秋對這個國家有點敏感,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對於差點喪命的地方,誰不心存寒顫,多少有些介懷。

但是,真的不是她多心,當她由於心理因素瑟縮了下,看來冷漠無情的男人忽然停下腳步,脫下自己的襯衫往她肩上一披。

令人訝異的溫柔,她怔了怔,輕輕地眨動細長黑睫,訝然他與外在不符的貼心舉動。

驀地,她嘴角悄悄揚高,一抹溫馨的笑意久久不散。

“小孩的媽沒跟來嗎?不要跟我說他已經死了。”那就太令人傷心。

他靜靜地看了她一眼,唇畔發出好聽的低語。“她忘了我們,不代表我們也忘了她,我和孩子來帶她回家。”

她不知自己在不安什麼,只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太深奧。“喔!祝你們早日一家團聚。”

除了祝福,她不曉得該說什麼,畢竟他們並不熟,還不到吐心事的交情。

“謝謝。”隱隱約約,他眼底浮起一抹亮光,似在笑。

哇!又冷掉了,他真適合去賣冰,保證消暑。董知秋挫敗地苦笑,不自覺地撫撫後腦勺的腫塊。

從左邊大樓走到右邊大樓並不遠,上下兩座電梯再加上開啟兩扇大門的時間,十分鐘左右便可走完,不需耗費太多氣力。

可是昂斯特走走停停,閒庭散步似的走法,讓他麼足足走了三十分鐘還未進入右側大樓,猶自在樓下“聊天”。

這讓人非常氣餒,又不能直截了當地請人家別送了,況且意志堅定的男人看來不好說服,他一隻手臂粗過她半條腿,還是不要冒險比較妥當。

董知秋自認為是識時務的人,決不以卵擊石,與比自己塊頭大的硬碰硬,謹慎為上,不愚蠢地走入險境。人與動物的不同在於我們有智慧。

只是一直冷場也不是辦法,跟座冰山在一起,總要自找出路。

“請問你到底在看什麼?”仰著頭,她一點也不覺地詩情畫意。

月亮被烏雲遮住了,星星兩三顆,光害嚴重得讓人失去觀星的樂趣,誰有閒情逸致追逐不再美麗的銀河。

屬於實際派的董知秋不好高騖遠,也不追求虛無縹緲的幻夢,腳踏實地,一步一步地構築她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