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源自西市南角的丹芳譜,譜字諧音圃,其內一庭牡丹國色,芳蕊灼灼,斟盡萬斛□。可當魏長煙將岑睿和傅諍帶到目的地時,岑睿看著紅紗垂地、濃香繾綣的樓閣,才發現賞的此“花”非彼花。

魏長煙很哥兩好地攏住岑睿的肩,吊兒郎當笑道:“陛下,以前可是經常和臣在這裡碰面的。”

“……”岑睿差點咬到自己的舌尖,這些黑歷史能別當著某人的面提麼!

在長樂坊燒燬後,摘月閣成功上位成為京中最負盛名的風月之地。不同於長樂坊的親民風格,摘月閣走得是高階大氣上檔次的權貴路線,樓閣風雅精緻,姑娘們大多通些詩詞,出入其中的也皆是皇親貴胄。

如果沒有傅諍在側,岑睿倒真想進去觀摩觀摩,現下也只能假作正色地教訓他道:“你現在已位列侯爵,經常出入風月之地,早晚是要被御史臺彈劾的。”

傅諍看著搭在岑睿肩頭那隻礙眼的爪子,平移過視線,靜而不語。

魏長煙嗤聲笑出,三分挑釁七分囂張地看了眼傅諍,拇指撇過唇不屑道:“男人閒來無事喝幾杯花酒最正常不過,御史若要彈劾,那一朝官員豈不是全軍覆沒。您說是不是啊,太傅大人?”

那群王八蛋還真經常來這裡啊,岑睿扶額,她真心覺得恭國氣數已盡。

傅諍沒有明確表示否認,岑睿便半推半拒地被魏長煙拉進了閣中。

閣中的主事一看就是魏長煙的熟人,不用打招呼人已迎了上來,將他們三人往偏廊引去,口吻熟稔:“雅間給您留著呢,侯爺。”眼風往傅諍那瞟了瞟:“這是……”

魏長煙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傅諍:“這可是位貴客,找最好的姑娘來伺候。”

伺、伺候?岑睿耳廓動了一動,瞄了瞄八風不動的傅諍。

主事心領神會,拍拍巴掌,便見個龜公領了一群環肥燕瘦的佳麗依次入了雅間,一窩蜂似的湧到了傅諍身邊獻媚,一個捧著瓜果碟甜甜地叫著“大人”一個執著酒壺,軟軟喚著“公子”。鶯聲燕語,聽得旁人酥進了骨頭裡。

岑睿眼一花,便被一團繽紛綾羅擠到了角落,站沒站穩又被一個推搡,歪向了一旁。

“公子小心。”岑睿的胳膊上挽了雙纖纖玉手,恰將她扶住。

岑睿捂住口鼻,黑著臉看向被佳麗們團團圍住的傅諍,口不經心地道了聲謝。

那雙玉手就勢拉起岑睿拐向偏廊另一端,回首嫣然一笑:“公子,那裡人多,您隨繡晉來這邊。”

哎,等等?去哪邊?岑睿暈頭轉向地被帶入了間廂房中。

傅諍困在花團錦簇中,泰然自若倒不見窘色,目光穿過重重人影,落到岑睿方才立足的角落,現在空空如也,眉頭深深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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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岑睿“哄”出房的繡錦回眸看了眼緊閉的門扉,偷偷笑了笑,一抬首卻見魏果抱劍立在她面前。

“公子請姑娘去一趟。”

魏長煙倚欄而坐,獨對一池春水自斟自飲,聽見背後細碎的腳步聲,慵懶道:“可探出來了?”

繡錦矮身一禮,笑道:“那位‘公子’自然是喜歡……男子的。”

魏長煙神情稍一凝滯,心中說不上是喜是悲,便又聽繡錦吃吃笑語:

“因為她本就是個女子啊。”

“噗咚!”酒注落入池中,激起一尺高的水波,瓷杯的碎片扎入魏長煙掌中,他不可置信地惡聲叱問道:“你再說一遍!!!”

繡錦被他的厲色驚住,退後一步,臉頰煞白:“繡錦識人無數,剛剛剝去那位公子衣裳時,斷不會看錯。那確實是位千金小姐。”

千金小姐,這四字幾乎震碎了魏長煙心神,臉色白了又紅,握了一拳鮮血,良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