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吟搖頭,卻捂住手腕,下意識往後躲了一步。

裴時序原本是想察看她的傷勢,手腕忽然落了空,險險懸在半空。

他有些手足無措,按了按眉心:“對不住阿吟,架子上有紅花油,我幫你揉揉。”

“不用。”

江晚吟仍是拒絕,垂著頭自己揉著手腕。

裴時序畢竟也是個人,有七情六慾。

未婚妻失了他的約,同別的男人待了整整一晚上。

甚至,耳鐺還落下了。

他不可能無動於衷。

“我看看。”

他握著江晚吟的手,想向上將她的袖子挽起。

“真的不用。”

江晚吟按住手腕,不想讓他看。

裴時序壓抑許久的怒意騰的竄起。

為什麼不用?

若是換做陸縉,她是不是就接受了?

“阿吟,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你對我從不隱瞞,也只對我親近,你忘了嗎?”

裴時序抬起眼,聲音強硬,“別躲,讓我看看,我是在幫你。”

江晚吟掙不開他,手腕越發的紅,當他的手試圖捋開她袖子的時候,她眼一閉,眼淚掉了下來:“哥哥,你別這樣,我怕!”

裴時序一怔,才發覺自己嚇到她了。

他立即鬆了手,又恢復一貫的溫柔:“對不住,阿吟,我是太在乎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擔心的一晚上沒睡,重逢後的每一日每一刻我都想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我實在太擔心你離開了。”

江晚吟捂著手腕,再看向眼前的人,突然覺得很陌生。

明明他從前不是這樣的。

他最是溫柔,也從不強迫她做任何不喜歡的事,不但對她,他對府裡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好言好語。

可剛剛,他險些把她手腕攥斷,又不顧她的意願要揭開她的衣袖。

她從前覺得倘若她離開,陸縉應當是絕不放手的那個,而哥哥,應當是最好說話的。

然現在,她看著眼前雙目血紅的人,忽然有些不確定。

哥哥,你當真在乎我嗎?我怎麼覺得,你看我,彷彿在看一個影子呢?

好像,她的喜怒哀樂,完全都不重要。

他從前待她如此溫柔,也是因為她聽話,完全按照他想要的樣子長大。

一旦她做出了違揹他意願的事,他便會如今日這般,偏執到可怕。

剛剛,那個被帶走的人,又真的只是被嚇唬嗎?

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

江晚吟原是想告知他,她想與舅舅離開,此刻,卻莫名覺得他必不會應。

想了想,江晚吟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推脫:“我累了,哥哥,我想先回去休息。”

裴時序今日的確有些失控,再讓她留下,他恐會傷到她。

深吸了一口氣,他還是送了她出了門。

“好,阿吟,你別多想。”

等江晚吟走後,一轉身,他卻派人去了平南王府找安平。

“給她送一封密信,今日酉時,樊樓西側間見。”

歸根結底,阿吟如此猶豫不決,一切還是因為陸縉。

只要解決了他,他們必定會回到過去。

夜幕剛落,江晚吟便回去了。

只是昨晚太過荒唐,到現在,她身體彷彿已經記住了陸縉的溫度和形狀,上了馬車後,她被顛簸的一晃一晃的,愈發不順,不得不時不時交錯著腳尖。

拐過了一個路口時,車伕忽然停下,江晚吟被晃的上身前傾,險些撞到了車廂上。

車伕趕緊解釋,道:“娘子,不好了,前面有個醉鬼落了水,圍觀的人把路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