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序曾想過江晚吟藏起來,推己及人,陸縉必然也是。

他快馬趕回國公府,正撞見陸縉進了門來。

唇上,還帶著尚未凝固的血痂。

這模樣,必然是從溫香軟玉里剛回來。

“——是你?”

裴時序下了馬,目光沉沉。

陸縉眼神冷淡,只說:“堂弟這是何意?”

堂弟是陸驥給裴時序安的身份,陸縉此言顯然是在暗諷。

裴時序倒是不在意這身份,此刻,他眼中只有江晚吟,聲音也冷如寒冰:“阿吟是不是在你手裡?”

“她不是回青州探親了麼,同我何干?”

陸縉神色如常。

“你不必裝腔作勢,阿吟要走,不可能瞞著我,她一定是被人帶走了。”

陸縉卻只是笑:“你未免太高估她對你的信任。”

她要同舅舅走,不是也沒對他說過麼?

“是麼?”

裴時序盯著陸縉唇上的血痂,“那世子唇上的血痂又是怎麼回事?”

“你說這個?”

陸縉摸了下破損之處,“不慎被貓撓的。”

“貓?”

裴時序眼睛微微眯著。

“昨晚犯了小性子,撓了我幾爪,不但是唇,我頸上臂上皆有,堂弟若是不信,大可一看。”

陸縉從容的道。

什麼貓?他分明說的是人。

這話擺明了江晚吟就是在他手裡。

昨晚,阿吟必定遭了難。

裴時序壓著怒氣:“阿吟已與我有了婚約,你如此行徑,豈非強佔人|妻?”

“即便是妻,她與我才是一對事實夫妻,何來強佔?”

陸縉輕易便反駁回去。

裴時序瞬間暴怒,一手攥住了陸縉衣領:“你不必詭辯,說,阿吟在哪?”

陸縉瞥了一眼被弄皺的衣領,眉眼不悅:“放開。”

裴時序卻只是諷笑,因著傷病未愈,明明在笑,卻更顯陰鬱:“傳聞中,你不是最光風霽月,舉世無雙麼,原來不過也是個表裡不一,欺世盜名之徒!”

“倒也是,傳聞中,開國公亦是用情至深,忠貞不二,為娶長公主曾當眾宣稱不納妾,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可這傳聞,你信嗎?”

“若是信,你又算什麼東西?”

陸縉唇角亦是勾起。

裴時序臉色微僵,須臾,笑意更深:“的確,不愧是父子,皆是假仁假義,我看,這整座國公府,也找不出一塊乾淨的磚。”

“既如此,你回來作甚?”

陸縉反問。

“我根本不在乎這些,我只要阿吟。”

裴時序攥著陸縉的手一緊,將他壓在照壁上,“把阿吟還給我。”

陸縉直接剪住他的手,緊接著,用三倍的力還回去反一把攥住裴時序脖頸猛地撞在照壁上,撞的浮塵簌簌的掉落。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武將出身,在我面前動手,你就這麼想找死?”

裴時序頸上瞬間暴漲,面色卻撐著平靜,吐出幾個字:“莽夫而已。”

“莽夫?”

陸縉笑。

“或是……懦夫?”

裴時序嘖了一聲,眼睛微微眯著,“你是怕爭不過我,才使出如此手段?”

“爭?”

陸縉手一鬆,放開了裴時序。

“不是嗎?否則你為何不敢正大光明?”

裴時序反唇相譏。

陸縉只覺得可笑。

擦身而過時,他撣了撣被弄皺的衣領,勝券在握,語氣輕慢。

“我從未將她當過你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