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彪子說:“就是被鬍子綁了票,又沒事主花錢贖的人,在鬍子窩裡就是死票。”

芳草說:“這個楊柳姑娘的命比我還苦,十一哥也心疼她吧?”

徐彪子說:“你怎麼老是十一哥十一哥的?我聽了可煩啊。我告訴你吧,老十一有一弱點,就是見不得可憐的女人,見了那樣的女人老十一就毛了,金砂一把一把地給。求的事他一口就答應。可是楊柳姑娘和你不一樣,偏偏不哭,也不笑。把頭爺想怎樣她就怎樣。你說老十一能心疼她嗎?李疤頭說一想起楊柳姑娘走時哭的那張小臉他就心疼,那他媽是胡說八道。老十一送楊柳姑娘走時楊柳姑娘根本沒哭。還有,老十一識字又會寫字,就是楊柳姑娘教的。我現在懷疑老十一說不定把楊柳姑娘送哪裡藏起來了。但我敢肯定楊柳姑娘不在安東的窯子裡。小米姑娘也是,不一定就是死了,還整出個小米姑娘的妹妹給我贖。你看著吧,等老十一回來怎麼告訴李疤頭楊柳姑娘的事,怎麼告訴我小米姑娘妹妹的事吧,你就會知道我猜對了。在尤家兄弟眼裡,老十一比把頭爺有面子。老十一看到楊柳姑娘在給鬍子們做飯,無意中說一句咱們金廠溝少個能做飯的好看女人。那尤大當家就把楊柳姑娘送給老十一了。咱把頭爺在老十一外出時強佔了楊柳姑娘。老十一回來聽人說起,就說那是順山好送給把頭爺的做飯的女人。你懂了吧,老十一就是這樣給把頭爺掙面子的人。”

第五章 把頭爺(17)

芳草在黑暗中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徐彪子,問:“十一哥回來為什麼和你說小米姑娘妹妹的事?你和小米姑娘的妹妹是怎麼回事?”

徐彪子笑一聲,說:“這是我故意求老十一去辦的一件好玩的事。一是叫李疤頭知道我和他一樣怕了,都想收山了。二是叫李疤頭認為我也想要把頭爺的女人,給他個把柄叫他放心跟我聯手。這三嘛,是我猜到老十一不可能把把頭爺的那三個女人都送進窯子裡,而且老十一有本事瞞過把頭爺,不叫把頭爺知道。這第四嘛?我徐彪子將來有你一個女人就夠了,這是純金的真話。”

芳草突然生氣了,用鼻子哼了一聲,說:“去你媽的吧。你叫我先找十一哥,再找龍九叔,這是為我嗎?這些都是為了你自己。你太想做金廠溝的把頭爺了,就算你做成了把頭爺,那麼我最後的好處就是報了父仇嗎?將來你這傢伙還不定叫我找豬找狗呢?快滾吧,你個沒用的小腦袋,盡他媽出損招。”

徐彪子抱緊芳草就說:“我可以發誓,我就要芳草一個女人,還要芳草生兒子呢……”

芳草衝口說:“放屁!你不知道把頭爺給我用了麝香嗎?我這輩子都生不出孩子了,將來能有個安身活命的地方就燒高香了。”

徐彪子嘿嘿笑著,不說什麼了,動手又糾纏芳草。突然,大院後門那裡傳來狗叫聲,徐彪子停手說:“有人過來了,我得走了。”

芳草看著徐彪子急忙穿上衣服悄悄溜走了,就嘆口氣摸著黑躺下,拉過被子把身子蓋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牆壁。不由想,也許聽從徐彪子是聽錯了,這個金廠溝遠不是現在看起來那麼簡單,最有權勢的人也許不是把頭爺康武漢。那麼那個真正的金廠溝的當家人會是誰呢?芳草眨下眼睛又想,剛剛和馬龍九在一起的時候,馬龍九怎麼那麼從容?先用大盆茶水叫我一點點洗乾淨,才從容不迫地要我。偷偷搞把頭爺女人的一個糟老頭子會那麼鎮定?敢那麼鎮定?馬龍九到底憑什麼那麼鎮定呢……

在馬龍九的屋子裡,馬龍九還沒睡覺。馬龍九面對著一盞油燈閉著眼睛盤腿坐在炕上,似在回味芳草滿身的茶香,也似在思索什麼其他的事。

李四虎悄悄進來,說:“龍九爺,剛剛是彪子爺的狗在把頭爺的後門外叫。彪子爺從後門溜回他的小院了。”

馬龍九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