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您嚇唬他做什麼,他就是個滿口花花的頑浮浪子。」郭夢莎笑了笑,忽然又想到周東飛臨走前那個「師兄妹」的說法,問,「對了,晚輩能否有幸,稱您一聲『師父』?」

慧覺大師沒答應,但也沒反對。一個出家人,早就沒有了凡俗的宗門觀念,無所謂。

郭夢莎大喜,當即虔誠的跪拜在慧覺大師面前,磕了三個頭。雖然只是默許,但終究算是有了師徒的情分。郭大小姐沒有必要攀附哪個高人,她只是對於眼前這位大師有種由衷的敬佩。作為一個女性練家子,大師的境界或許是她此生追尋的最高目標。只有達到了這位大師的境界,才不需仰視任何人的背影。

而在她磕頭的時候,細膩白嫩的脖頸下,那個小小的雞血石掛墜閃了出來,在胸前晃晃蕩盪。那是郭夢莎一直佩戴著的掛飾,一隻小小的蠍子掛墜。哪怕被「劍神」秦缺一劍掃斷,只剩下了半截,卻依舊沒有離身。她得以成名的「火玉蠍」的名頭,也多半因此得來。

慧覺大師看到了這隻小小的掛飾,淡然問:「好鋒利的刀劍,氣勢渾然天成不留痕,誰留下的?秦缺,還是衛瘋子?」

能從一個殘留的石塊上,判斷出施展那一劍的人物的大體境界,同樣讓郭夢莎感到莫測高深。點了點頭,誠懇的說:「是秦缺。」

「我來看看。」慧覺大師不知怎麼的,竟然對這個小小的殘破掛墜有了興趣。

郭夢莎將掛墜從脖子上取下,交到了慧覺大師的手中。這是一隻潔淨的手,雖未經任何保養,沒有任何脂粉,卻依舊宛如中年。

慧覺大師看了看手中的掛墜,道:「已經殘破,卻還一直貼身帶著它?」

郭夢莎:「是用來自警自勵的。每次觸碰到這個殘破的掛飾,弟子都會回憶起秦缺那驚人的劍術,以此鞭策自己,前面還有太多的高峰不可逾越。」

這是郭夢莎的肺腑之言,此前連周東飛或夜十三等人都沒聽她說起過。她一直帶著這破碎的掛飾,有點「知恥而後勇」的味道,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我的修為還不夠,還有太多的高人需要我超越,決不能放鬆。

郭夢莎覺得,這種做法能夠激勵自己。一開始的時候,也確實產生了不錯的效果,迫使她加緊修行。

但是,慧覺大師卻說:「走你自己的路,無需仰視任何人!」

與此同時,郭夢莎耳邊響起了一道清脆的金石破碎之聲!

「啪!」慧覺大師兩指一震,那半截堅硬的雞血石掛墜,應聲碎裂!

與之一同碎裂的,還有郭夢莎的執念!

這種突如其來的一震,雖然聲響不大,但傳到郭夢莎的心中,卻如同黃鐘大呂一樣巨震轟鳴。

「走自己的路!」,「無需仰視任何人!」簡簡單單的兩句話,竟然將郭夢莎以前的思路全部推翻。

而推翻之後,又讓她隱約感覺到一種破而後立的意味。

執念破,慾念消,信念生!

慧覺大師繼續淡然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仰視別人的結果就是壓抑自己。你們這一代的女子,還沒聽說誰到了我們這樣的境界。再往上推幾年,或許就屬那個陰妍了吧。陰妍來過一次,只停留在寺院外,沒有進來,但我卻感覺到了她的存在。那個女子,應該就是個從不仰視任何人的慧者,難能可貴。至於你,也有這樣的潛質,早晚能追上她這一步。所以,不要把自己誤了。」

年輕女人之中,陰妍絕對是一個高峰。以前,郭夢莎也暗自將陰妍作為自己趕超的目標,當然她也覺得這個目標很虛幻,甚至有點遙遙無期的味道。但慧覺大師三言兩語,就給她樹立起了堅定的信心。

「師父,難道您的意思是,我和陰妍很相似?」郭夢莎忽閃著眼睛問。

「具有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