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爾雅地說道,“魔主喜淨,吩咐我只讓先生一人進去,請二位藥童暫且在外等候你家主人。”

小小剛跨進正殿的那隻腳噌地一下縮了回來,“這……”

平先生笑得和藹,“先生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小小搖頭,欲言又止。她雖心裡著急,面上卻不能反駁。若是叫這平先生看出甚麼端倪,那才真真是麻煩了。

“你們好生在外頭等著,不許隨便亂跑,懂麼?”唯今之計,只能讓她隻身一人去探探那隻病入膏肓的老虎了。

九尾點頭,“先生去吧,我們在這兒您不用擔心。”言下之意,小小已然明瞭。她就放心去了,也只能大著膽子去了,再怎麼時運不濟,還有旱魃大人和九尾給她收屍呢……

真可謂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以前她實在是不懂那詩詞中的境界,唯獨今天她要獨自一人走進這大殿才真真明瞭這詩句中的悲愴。

時不我待啊!小小臉上一臉悲壯地跟隨平先生跨入了大殿之中。

好黑——漆黑的大殿中一片寂靜,只有鞋子輕輕摩擦大理石地面而發出的輕微腳步聲。有一點朦朧的光亮從平先生手中亮起,小小這才發現他手裡握著一顆碩大的日光石。

這魔殿委實陰森,小小下意識地縮了縮胳膊。

“魔主的病不能見光。”平先生的臉在柔光的照亮下顯得有些詭異,他又露出一副“魔主人很好,你放心妥妥的”表情,看得小小渾身一哆嗦。

平先生領著小小在漆黑大大殿中詭異地穿梭著,他的步伐即使是在黑暗中也沒有絲毫的遲疑。想來一定是在這裡伺候了很久。小小這麼想著的時候,那平先生已然停下腳步立在內殿的大門之外。

“魔主,那名醫者現在已經在外等候。”輕叩大門,平先生恭敬地彎下腰說道。過了許久才聽到裡面有一絲聲響。

“進來。”門吱呀一聲開啟了,一道雌雄莫辯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施先生,請進吧。”平先生對小小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小小不敢遲疑即刻邁進這黑黝黝的內殿之中。

事到臨頭,也沒什麼好懼怕的。走了一段,小小心裡反而變得鎮定坦然起來。有兩位侍從自那裡間走出,弓著腰將小小迎進內殿。內殿不似外邊那般黑暗,反倒是被一團橘色的光芒所籠罩著。一股濃郁的藥香絲絲充盈到鼻尖,走了幾步就看見魔主休息用的那張被金色幔帳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華麗床榻。

小小深吸一口氣,老老實實地拜了下去,“參見魔主,小人是來為您請脈的。”這大殿中魔氣熏天,威壓不比尋常,想來這魔主雖是在病中但修為依舊不減啊。

小小跪在地上直至兩膝發麻,才聽帳中人輕聲說,“起來吧。”

一隻素白的骨節分明的手慢慢揭開簾子,墨紅色長髮曳地,魔主那張跟聲音一般雌雄莫辯的臉露了出來。

“好好的,怎生讓先生跪在地上?”南伽羅輕蹙秀眉,狹長的鳳眸半斂。小小陡地被他眼神掃過,身上竟是一片冰冷。

魔主威壓果然不同,他每說一句話,小小渾身就如同被針扎一般刺骨疼痛。他雖語調輕緩,但字字句句中都無形透露出一股殺伐之氣來。

“先生看本魔主得的是什麼病,為何整日整日的沒力氣?”南伽羅斜倚床榻,伸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腕。

“……”小小將手附於他的腕上,不料卻被一股強大的電流震得五臟六腑都顫了一番。南伽羅見小小神色艱難,似是想起什麼一般悠悠說道,“噢,是孤疏忽了,未撤掉法力驚擾了先生。南甲,你怎生不提醒孤呢?”南伽羅狀似無心的一瞥卻使得本就在一旁簌簌發抖的侍從撲通一下跪倒地上。

“魔主恕罪,是小人疏忽了。還請魔主責罰。“那南甲額頭冷汗淋漓,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