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看得的,我平素最疼容郎!”計氏又叫道:“她做給誰看?做給誰看!”

沒一個人敢出聲。堂內靜得每個人都能聽到自個兒的心在跳。

“都出去,你們都出去!”孫氏也已然是半瘋了,道:“我不想看到你們,你們都……”

“阿孃!”廣平王終於是看不下去了,叫了一聲。大抵是這一聲喚召了孫氏一點清明回來,她復又坐了回去,顫聲道:“你們都走吧!我一個人,安靜一忽兒。”

“走啊。”廣平王瞪了秦念一眼,道:“傻站著做什麼?”

秦念也不想說什麼了,便帶著脈脈和殷殷走了出去,可剛到廊簷下,便聽得一聲震雷。方才還晴好的天色瞬時便滿布了濃雲,那雲頭滾壓,緊跟著又有陣雷從遠及近響過來。

“今日,是送不走她了。”她站在簷下,揹著剛剛出門的廣平王,話卻是說給他聽:“一下起雨,地上潮……看來,她是真不甘心。”

廣平王什麼也沒說,帶著身邊的小廝徑自走了。

秦念微微回頭,看著他背影——這個男人,她喜歡過的。

只是在如今的她眼中,他才是個已經死了的人。

第9章 雷劈

這春夏之交的雨,往往是來的也快,去的也快的。秦念實實不想留在孫氏這裡避雨,忙拽了脈脈和殷殷,疾步往回趕。然而直到她們回了熙寧堂,空氣依然幹得奇怪,竟沒有半點兒雨前的潮意。

倒是天上的雷,一陣緊似一陣。烏雲密密匝匝從四面壓下來,整座京城都瞬時暗了。熙寧堂的婢子們已然點燃了燈樹,將門窗緊緊閉合。一時之間,正堂中竟似是到了晚上。

秦念雖是覺得自己並無對不起計氏的地方,但剛剛出了橫死的人命,又遇得這種詭奇天象,也難免有些懼怕。殷殷脈脈侍立在她身後,伸了手與她相握,三個年輕女孩兒的手都涼,然而握在一處,到底是一種緘默的倚靠。

熙寧堂裡伺候的婢子們也盡數留在屋內,計氏身亡的訊息想必已然傳來了,她們用極低的聲音交談,而在窗前站著的秦念,只能聽到“冤魂”“報應”之類的模糊詞句。

她想了想,還是回過頭,對那些婢子道:“不要妄說什麼……便是這神鬼之說不假,她冤魂不安難定,也與咱們這院子裡沒有半點兒關係。”

那幾個竊竊低語的婢子相視一眼,也便都住口了。秦念待再要說什麼,眼前卻猛地一亮,一道電光竟將房舍內照得光亮��耍��舾�牛�簧�尷旌淙歡�擔�谷繽�橋�謁�峭範ド弦話恪�

那一霎之後,房內的女孩兒們相視,但見無論主僕都是臉青唇白,驚恐難定。然而這一聲之後,外頭反倒不再打雷了,極其嘈雜的雨聲隨即響了起來。

秦念這才將放在胸口的一口氣舒了下去。大雨帶起泥土芬芳得有些尖銳的氣息,屋內的人也跟著鬆弛下來,一個個拍著胸口,只道方才嚇得不輕。更有幾個活潑的,竟跑來問秦念要不要將窗子支開條兒縫,也好換些鮮靈空氣進來。

秦念想著再不會打雷了,便也許了。熙寧堂十餘扇長窗登時被支開了七八扇,斜斜的雨絲灑進來些許,堂內一時又涼又潮,叫人很是舒服。然而偏有個婢子,支開了窗之後並不曾走開,站在窗前向外望,秦念瞅著蹊蹺,便道:“你在看什麼?”

婢子忙回頭,道:“王妃您看,這麼大的雨,還有人朝這裡來!”

秦念一怔,忙疾步趨行過去,她微微彎腰從窗內瞅,果然見得一個穿長裙的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