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霜笑看她一眼:“是,雖然我沒住過體仁宮,但後來皇上登基的時候,和姑姑曾經到這裡重遊舊地過,當時皇上已將外頭的冀王府賜給了郡主做郡主府,就說要把這裡保持原樣,郡主若是入宮便能在這兒小住。”

蘇瑾好奇道:“冀王府?”

嚴霜點頭:“冀王便是皇上太子位被廢后封的親王封號,當時皇上出宮開府,住的地方,貞賢皇后怕人說她苛待皇子,特意選了極好的宅子,十年前失火燒燬了,陛下後來又命人按原樣子重建了。”

嚴霜邊說話邊帶著蘇瑾往後院裡走去,走入了一間耳房內,才走進去便有人叱道:“什麼人也來這裡混走?不知道這兒是不能混入的麼?”

聲音爽脆,蘇瑾一愣,才踏入門檻的腳頓了頓,原來裡頭卻是站著一名穿著淺綠色宮裝的宮女,柳眉星眼,手裡拿著抹布,正瞪著眼睛看嚴霜,一眼卻看到穿著深藍緞子對襟銀貂長袍的蘇瑾,呆了呆,上下掃了一眼。原來今天蘇瑾因為不用御前當差,如秀便沒讓她穿著正式的女官服,只著了一身深紫紋鳳常服,雙鬟依然只用了支紫金押發,但宮裡人眼明心亮,自然能看出衣料的不凡來,更何況蘇瑾軍人出身,眉清目朗,自有一種坦蕩無畏、風華卓然的氣韻。

嚴霜看了眼那宮女的服色,笑道:“原來是位小答應,是在這裡收拾麼?”

那答應皺了皺眉道:“沒聽說選秀呀?這是哪一宮的采女亂走?這裡不可隨便亂走的。”

嚴霜倨傲道:“這是御前三品侍詔蘇姑姑,不得無禮,且報上名來。”

那答應皺了皺眉上來潦草施了個禮道:“婢子名喚飛霞,體仁宮答應,每日奉諭旨來此檢查打掃,不識侍詔面,適才冒犯了……好教姑姑知道,體仁宮這裡不是隨便亂入的,便是玉堂、壽安兩宮的太妃,要進來也是要請旨的,還請姑姑見諒。”

嚴霜斥道:“這位蘇侍詔乃是先奉聖郡主的親妹,如今是來看奉聖郡主的舊居處,陛下也是知道的,你且退下吧。”

飛霞皺了皺眉,仍是微微低頭道:“陛下若有諭旨,為何今日不見高總管或是於副總管對體仁宮有一字交代?這位公公也很面生,體仁宮為陛下舊居之地,茲事體大,還請侍詔、公公先請回,待得了陛下允許,再來看看也未為晚也。”

嚴霜冷冷道:“你這小答應好生無禮,莫要說侍詔品級遠在你之上,但有吩咐你就該好生謹遵,且說這體仁宮,你不過是個灑掃的答應,如何倒似這宮裡的主人家一般?”

飛霞滿臉漲紅,她原是手腳勤快,收拾得妥當,皇上有次來看到她細細擦洗窗欞,記性又好,每一物都能保持原樣,卻又纖塵不染,十分讚賞,便將這體仁宮的灑掃諸事交由她負責,因為平日並無人居住,偌大宮室,只有皇上有空便一人進來閒走閒坐,漸漸她便將這宮室視為自己的地盤,不肯閒雜人等擅入擅動一物,更是享受那陛下一個人靜靜在屋裡坐著,她悄沒聲息地在一旁收拾,時不時輕手輕腳給陛下換杯熱茶的時光。

如今被人說破心思,不由有些惱羞成怒,然而她是見過皇上重重處置弄壞東西或者擅入體仁宮的人的,說是奉聖郡主的妹妹,奉聖郡主又不在了,這個妹妹雖然是三品侍詔,想必皇上看在奉聖郡主的面上給的,未必喜歡別人來這裡,她鼓足勇氣還要爭執,嚴霜已是煩了,低喝道:“還不出去!若是我們抗旨了,自有皇上裁決,你算什麼東西在這兒吠!”

飛霞被斥得臉上發白,微微低了頭出去,蘇瑾自一個人打量著房內,這是四品宮女住的房,已算得上是宮內不錯的住所,外頭天陰著,屋內也分外陰暗靜謐,陳設斑駁掉漆,帷幔地毯都已褪色,大概這十年來都沒有換過,雖然小心保養打掃,卻依然現出了頹敗氣相。

嚴霜轉了一圈道:“真正是不經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