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更令皇后相信!

如此,夏陳兩家各自都有理,亦各自都不相讓,朝堂上一時針鋒相對劍拔弩張,然而雖說夏家因為執掌兵權而佔了上風,陳家為著性命相關,亦是拼了命的扛,陳宰相一來門生滿天下,二來更加上靜寧王雖然生死不知,卻也到底沒有得著死了的準信兒,一時間,夏家也佔不到便宜,兩家這樣兩相鼎立著,倒把個慕如風丟在一邊去了。

這樣的鬧,卻沒有一個人懷疑到我身上來,畢竟那茶只是在我手裡過了一下,又是當著如昭儀的面了的,更何況在世人的眼裡,我無論是身份還是勢力,均還夠不上和皇后抗衡!

只有我和慕如風知道,那毒,就塗在我的指甲上,在將那碗茶端給皇后時,我藉著寬大的衣袖的遮掩,不露痕跡的將指甲伸進茶水裡一劃而過,在皇后遲遲未喝時,我又第二次端起,並在掀開碗蓋吹氣時,又一次將那根指甲探進茶水裡,隨即殷勤的直送到皇后的手裡,而皇后和如昭儀此時正全神貫注的鬥著口,誰也沒有注意到我的動作。

而值此在夏婉華大喪時,慕如風為著安夏家的心,他表現得悲痛欲絕,每夜只都留在皇后梓宮停靈的流光殿裡守靈,除了懷有身孕的我外,他封了所有宮妃的綠頭牌,一個也不見。

如此一來,後宮嬪妃審時度勢,竟是我最大了的,紅綾一日笑著告訴我,道宮裡人都在議論說,如今皇后死了,如昭儀關了起來,貞妃因受如昭儀的累,想來是翻不了身了,賢靜夫人雖位份在我之上,卻一直無寵,滿宮妃嬪數下來,只有我正值榮寵,又是懷了龍裔的,他日不論皇子還是公主,我都堪當是宮中第一人了的。

我微笑了聽著,將一碗燕窩用銀匙輕輕攪動著,停了一會兒才道,”你傳話下去,說是我的話,命在清柳苑裡當差的所有人,都不許在外面招惹是非,更不許人前人後的驕縱生事,若有犯的,憑他是誰,一律捆了送去暴室。”

紅綾神色一凜,忙答應著出去了,青綾過來將一件小襖裹在我身上,輕聲笑道,”主子太小心了。”

我搖頭,輕聲的嘆,”你是沒見那起子奴才們,若自家主子是得勢的,他們就在外面耀武揚威,跋扈囂張,你還記得慶嫵宮那個叫香晴的麼,當日在梅苑時可不就是這樣!而一旦主子落了勢了,就又是他們第一個踩上來,紫雲宮那暴死的雪荷可不就是麼?”

青綾就點頭,”正是主子說的這樣呢,要這樣說,倒真還是得約束約束的好,別在外面惹了什麼,回頭卻是主子的禍了。”

放下燕窩,我扶著青綾的手來到窗前,正要去推開窗子時,青綾忙攔道,”主子小心著了風。”

我不理她,徑直將窗格子開啟了,已是四月中了,滿院的絲柳上,芽兒全都伸展了開來,原本是淡如煙攏霧罩的鵝黃已成了墨綠,一片片的濃,映著遠處的百花,彷彿年畫上的仙境般。

我記得,也是每年的這樣的時候,父親總會帶著我和妹妹去郊外給祖父母祭墳,墳塋四周一片綠柳,濃煙淡墨般的溢散開來,每年這樣的時候,我總是很歡喜,草草的給祖父母磕一個頭後,我就一頭鑽進柳林裡跟妹妹躲迷藏,任由父母和家人在林子裡呼喊尋找。

分明還是昨天的樣子,卻已是隔了很久,就彷彿,是上輩子的事了。

默默的,我就落下了淚來。

青綾拿帕子輕拭我的眼角,柔聲問,”主子又在想心事了。”

我接過帕子,將淚痕拭淨了,這才道,”王嬤嬤那邊有信兒麼?”

青綾搖頭,”這幾日宮裡鬧出這樣大的事,太后娘娘嚴命各宮之間不得走動,王嬤嬤在外園的人,自然是進不來的。”

她進不來,小喜子自然也出不去。

我垂下頭,想著那封信該到了揚州了,不知道龔老爺看到我那封信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