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的臉色一白,邊上玉哥兒適時的輕聲說了出來,”是亂棍打死,並株連家人。”

玉哥兒的話音才落,就見雪梅的身子一顫,咚咚的猛磕頭,”奴婢沒有汙衊我家娘娘,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啊。”

如昭儀此時再也忍不住了,她起身向雪梅臉上啪啪連抽了兩個耳光,”你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敢這樣陷害我麼?”

皇后忙向玉哥兒使了個眼色,玉哥兒向邊上一擺手,就有幾個宮女過來,前後左右的將如昭儀抱住,玉哥兒笑道,”她若是撒的謊,皇后娘娘自然不饒她,昭儀娘娘就別動怒了,仔細手疼。”

雪梅卻起了性子,她一咬牙,伸手一把抹去眼淚,向如昭儀道,”娘娘也別打奴婢,奴婢說的是不是真的,娘娘自己心裡清楚,有道是人在做,天在看,就算奴婢今兒不說,也總有漏的時候,若總這麼隱藏遮掩下去,不說別人,就那死去的雪杏兒也是不瞑目的。”

雪梅的話令殿內眾人又吃一驚,皇后一掌拍在桌面上,喝道,”怎麼回事?””賤人,你,你說什麼?”如昭儀被宮女們抱著不能脫身,直氣得渾身亂顫,指著雪梅恨不得撲過去一口咬死她。

面對滿殿疑惑的目光,雪梅的淚又落了下來,她向上磕了一個頭,就將如昭儀年前因妒活活打死雪杏的事又回了一遍,皇后倒吸一口冷氣,”竟有此事?””胡說,胡說……,”如昭儀憤怒的咆哮著,再沒了之前的冷靜。

皇后看看如昭儀,又看了看雪梅,沉聲道,”雪梅,你可想好了,這兩件事若有一件是虛的,你就別想活了。”

雪梅哽咽了道,”雪杏怎麼死的,飛霞殿裡當差的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傳了他們來一問便知,那符咒一張被奴婢塞在貞妃娘娘枕頭下的褥子裡,另一張在飛霞殿寢殿中,多寶格子最上端那隻綠色的小匣子的最底下,都是奴婢親手放的,皇后娘娘只想奴婢有沒有說錯地方就知真假。”

皇后慢慢的點了點頭,自語道,”內務府回稟過,貞妃那邊的,確實是在枕頭下的褥子裡,至於飛霞殿裡的,嗯,玉哥兒……””娘娘,”玉哥兒忙輕聲答應著。”你帶著人去飛霞殿裡,看那多寶格架上到底有沒有,再將那邊的奴才帶兩個來,本宮要親自問一問那雪杏到底是怎麼死的,”皇后沉聲吩咐。

玉哥兒答應一聲,忙帶了幾個人就去了。

眼見著又扯出了雪杏的事,滿殿裡眾妃的臉上亦沒了之前的平靜,大家都吃驚的看著如昭儀,一個個盡是不敢相信的樣子。

雪杏的死我早就知道,只是卻沒有想到居然還能有翻出來的一天,看著如昭儀,我突然就想到一句話:天道迴圈!

直到此時,如昭儀才彷彿有些回過了味來,她不再罵雪梅,轉而看著皇后冷笑道,”今天這一局,想來有人已經佈置很久了吧!”

皇后端起小宮女兒新換上的茶抿了一口,才道,”這世上有句話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還有一句話叫做: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話雖淺白,道理卻硬正,是不是局且先別說罷。”

如昭儀已經平靜下來,她環視殿內眾妃,神情倨傲的道,”這個道理果然又硬又正,有皇后娘娘這樣的話,嬪妾就放心了。”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如昭儀在皇后面前自稱嬪妾,措辭雖然謙卑,然而語氣裡的倨傲不恭更甚從前,只見她一把甩開抱扯著她的眾宮女的手,慢慢的來到雪梅跟前,俯身輕蔑的道,”別以為是攀上高枝兒了就可以不將我放在眼裡,你很快就會知道,背棄誣衊自己主子的後果是什麼?”

雪梅身子打著顫,然而她卻依舊挺一挺腰,無畏的迎上如昭儀的眼,眼裡滿滿分明全是恨意,她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昭儀娘娘請放心,您的手段奴婢一刻也不敢忘,雪杏的死是奴婢們的鏡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