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大笑,”都說當今皇后恭歉憐下,賢良淑德,如今看來一點不假,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小人也就從命吧。”

說著,他從竹案上拿起一個小布包,”小人為探您身份,不得已出此下策取了您的鐲子,如今物歸原主,還請您恕罪了。”

我雙手接過,又雙手放了回去,”這幾天聽趙大媽一家說了不少錢先生的事,真真是老百姓的救命菩薩的,只是無米不成炊,縱然是錢先生,也是要錢去買藥的,這對鐲子於我乃是身為之物,於先生卻可以造福百姓,還是把它留在合適的地方吧。””哈哈哈,”錢郎中是個直爽的人,聽我這樣說,也就不再退卻,點頭道,”既然如此,老朽就替這方圓百里的老百姓謝謝你了。”

說完,他就喚來小童,命領我去後面休息,我又驚又怕的鬧了這半夜,也睏倦了,謝了錢郎中,就隨著墨染去睡不提。

只是心裡有事,雖然睏倦,醒的卻早,我起身時,墨染正在床邊守著,見了忙道,”娘娘,您不再睡會兒?”

我搖搖頭,想了想,我又正色對她道,”昨兒晚上我就說過,這裡不是講究繁文縟節的地方,你也改改口,嗯,就……,”說到這裡,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應該比我大,就叫我七妹吧。””七妹?”墨染點點頭,卻又奇怪,”為什麼是七妹,不是別的?”

我邊穿衣服邊笑道,”我在家族裡排行第七,之前在那戶農家養傷時,為了掩人耳目,我叫柳總管哥哥,他就是叫我七妹的,你自然也要叫我七妹了。”

墨染邊幫我穿好衣服,邊拿了梳子來幫我梳頭,她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又問,”娘娘……呃,七妹,您……您有什麼打算沒有?”

她突然的問起這個,我的呼吸頓時一窘,頓了片刻,我老實的搖頭,”不知道,這些天發生的事太撲朔迷離,我的心已經亂了。””可是,我總覺得皇……妹夫他不會有那個念頭,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地方出錯了?”她邊給我梳著頭,邊道。

我苦笑,”這幾年來,他的心思一向令人難猜,我和他夫妻這麼多年,陰的陽的我都看過了,”說到這裡,我回首向她一笑,”倒奇怪了,怎麼你卻對他這樣的有信心,他不是一直都陽奉陰違的嗎,否則你和石先生怎麼會落得這樣的地步?”

墨染拿著梳子的手就停了下來,她低著頭想了想,”他確實是個陽奉陰違的人,可是七妹,你想一想,他做什麼事,其實都是為了他的江山他的皇權,該犧牲的就算是他至親的人,他也一點都不含糊,可是不該犧牲的人,他也絕沒有胡亂殺過。”

說到這裡,她的眼神愈發清亮,索性丟了梳子,坐到我身邊,繼續說道,”七妹,你再想想,如今靜寧王才除了,不管是朝政還是江州兵權交接,他都會有好一陣子分不了心,而您如果這時候死了,中宮再次虛懸,勢必又要引來朝臣覬覦,您說,他會不會在此時生這樣的事出來呢?”

我瞪大了眼看她,繼而搖頭,”不會。””那就是了,所以,他再怎麼陽奉陰違,也絕不會肯給自己找麻煩,所以我說,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墨染定定點頭。”那,我該怎麼辦呢?”不知道當局者迷說的就是我此時的心境,看著墨染,我已經完全沒有了主意。

墨染沉吟了一會兒,就對我道,”我倒有個主意,不管他是不是有這樣的心,都能叫他無計可施。””什麼主意,”我心裡頓時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我或者已經對慕如風死了心,可是,可是我的燁兒還在宮裡,如果我還能有回宮的餘地,為了燁兒,我一定不會放棄。

墨染就附在我耳邊說了幾句,聽了她的話,我心裡先是一喜,繼而又狐疑道,”這,行得通嗎?”

她點頭,”您當著滿朝文武出現在他跟前,他就算真的有殺了你再嫁禍於人的心,也已是使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