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今天囂張太過,老媽不高興了。”她忍下強行越級使用異能的不適,乖乖的跟在崔氏身後進了屋裡。

崔氏走到安放於大廳正中的塌上跪坐下來,她面沉似水,輕聲喝道:“阿璇,你與我跪下。”

李璇從容不迫的站在大廳中,緩緩的跪了下來,她微低著頭,一段雪白的脖頸映著照入室內的陽光,泛起玉色的光華。

“女君,姑娘也都是為了您才……”崔氏的奶孃王氏將一碗酪漿小心的端給崔氏,口中輕聲的給李璇求情。

崔氏一揚手,止住了王氏的話,接過酥漿,慢慢的飲了一口,才淡淡的問道:“阿璇,你知道你今日那裡做錯了麼?”

“知道。”李璇乾脆利落的回道。今天她一達成目的,心中的火發出去之後,就清醒的意識到自己今天做錯了,不該挑釁父親的權威,更不該在父親退讓之後還步步緊逼、絲毫不讓。

“阿璇,這麼多年來,陛下和你父與我對你的寵愛已經讓你忘乎所以了麼?還以你以為有了陛下為靠山便可以視父母於無物?”崔氏的指責是嚴厲的,雖然今天女兒是為她出頭,但是她不該這般態度強硬,氣焰囂張。

一旦傳出去,自會有人說李璇侍寵生驕、張揚跋扈、沒規沒矩去管父親房中之事。這女兒家的名聲一旦壞了,再想找回來可就難了,再說以陛下的性子,他還能寵愛阿璇多久,這是誰都不知道的事。還好今日被她扔出去的月姨娘乃是老夫人的人,她出府之後一定會回祖宅,老夫人決不會讓月姨娘說出不利於李家女兒名聲的話來。

如果今天再不好好教導於她,將來她的脾氣越來越任性嬌縱、任性,被她的夫婿厭棄可怎麼辦。女兒雖然容顏絕色,但女子的容顏能夠鮮豔幾日,況且男子多貪花好色,性情涼薄,以色侍人豈能長久。

李璇跪在地上,不用異能她都知道崔氏那一片愛女教女的慈母之心。她恭恭敬敬給母親叩了個頭,聲音裡帶了幾分悽楚,“母親所言,女兒都知道。我也知今日行事太過魯莽,傷了父親的心。只是母親,以前女兒年齡尚幼,不能解母親的心事,如今兒已長大,怎能看著您因他人傷懷。非是我今日不孝,逼迫父親,實是如果不讓父親當眾立誓,只怕過不了今晚他便故意忘記了。”

“阿璇!”崔氏手扶隱几,身體前傾,厲聲喝住了她的話,“你還是沒把我的話聽進去,你今日這般忤逆不孝、語出傷人,難道孝經和曹大家的女誡你都白學了麼?”

“母親,今日對父親所為確是女兒不孝,阿璇認罰,也會給父親請罰。可那女誡中所言真的全對麼?”李璇猛的抬起頭,直視崔氏,聲音中不自覺得帶上了幾分凌厲,“憑什麼女子生來便卑弱,憑什麼女子便要敬慎、專心、曲從?”

“你……唉……”崔氏長嘆一聲坐了回去,她衝著李璇招招手,“阿璇,坐到我身邊來。”

李璇輕輕起身,走到崔氏身邊跪坐下來。崔氏抻手將她攬入懷裡,溫柔的撫著她的後背,緩緩的說:“因為這世上的事都是男子說了算,他們想讓女人這麼活著,按著書中所寫的規範來約束自己。阿璇,你要知道,不是女子生來卑弱,而是這世上的掌權者大部分都是男人。女人想要活得好,想活活得安穩,便要按照他們的話去作。否則……”

“否則什麼?大不了一死爾!”李璇從崔氏懷裡直起身子,一雙鳳眸亮亮的。

“是啊,大不了一死。阿璇,可這世界終究還是怕死的人多。”崔氏語重心常的說道。

“千古艱難為一死。”李璇眼中的亮慢慢的沉了下去,“母親,我懂了。”

“我的阿璇懂了便好,我不希望你名留千古,也不希望你母儀天下,我只要我的阿璇能夠一生平安喜樂便足以。不過,阿璇看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