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這麼好下毒的機會,你怎麼不把握,只要毒到了印叔叔,我們就都可以安然離開了。”

列雲楓搖頭:“結仇容易解仇難,何況逃得了一時,逃得了一世嗎?有什麼事情能逃避得了一生一世?如果你覺得對不起人家,為什麼不坦然相對,非要累及無辜?”

不要說了!

印別離怒喝一聲,生怕列雲楓再說下去,就會說到自己難以承受的痛處,現在的他已經被徹底激怒了,心中又痛,不敢再聽下去,不敢面對自己,不過在剎那間,他已經有了另外的主意:“好,我們現在再賭一次!”

他說著話,從櫃子裡邊拿出一壺酒,三隻酒杯,然後在杯子裡邊斟滿了酒,酒的香氣立刻彌散出來,香得讓人神倦骨酥:“你們是生死之交,對不對?好,只要你們喝下這杯酒,在一炷香燃盡後,還可以毫髮無傷地走出這間屋子,我就認輸。”

列雲楓端起那杯酒,輕輕晃了晃,淡然一笑:“印師叔認輸的意思,就是不再和小印計較以前的事?”

印別離道:“不錯,如果我輸了,你們都沒事兒,我不會再和他算以前的帳。”

列雲楓笑道:“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這樣的順水人情,不做也罷。這個賭,也未免太不公平。”

印別離冷笑道:“你憑什麼和我談條件?”

列雲楓笑道:“您老人家武功高深,我是無法威脅到您,可是,小印……您好像還很在乎小印,只要您在乎他,我就可以和您談條件。”

他的笑激怒了印別離,他的意思印別離更明白,儘管是初次見面,但是這個小子和澹臺家的那個丫頭一唱一和,配合地如此默契,印別離忽然感覺到莫大的恨意,如果這兩個人要想欺騙戲弄印無憂的話,只怕吃了人都不會吐出骨頭來,可恨兒子還傻傻地跟著他們稱兄道弟,他一定要讓兒子看清楚真相。

印別離的嘴角抽搐一下:“印無憂,你還不醒悟?這個就是你的兄弟?可以用你來要挾我的人,也算你的兄弟?”

印無憂忽然冷笑一聲道:“如果小楓可以用我來要挾到你,你會很高興,起碼爹爹你還在乎我!”他說著話,眼中有些微微的溼意,很嘲諷的溼意。

印別離沒有想到兒子會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又氣又恨,眼光一飄,看到床上的拂塵,九節竹的柄杆兒,有拇指粗細,他順手抄了起來,一把拽過來印無憂,把他按到桌子上,咻……啪地一聲,拂塵兜著冷風,抽到印無憂的身上。

捱打,對於印無憂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印別離曾經打過他多次,只是每次都會讓他痛不欲生,什麼樣的刑具,他都嘗試過,只是這種,好像是小孩子犯了錯,被父親拿著撣子拂塵抽打,彷彿五六歲以後就沒有過了,他倒是看過列雲楓被澹臺玄這樣打過,痛固然也痛,卻沒有那樣難捱。

這樣的責打,好像是童年裡邊痛疼又難忘的記憶,永遠都忘不掉。

不是那種一下子能裂開一層油皮的蟒鞭,也不是一下子能抽出一條青紫的笞杖,不是砸到骨頭都要折了,可是皮肉還沒有什麼變化的鐵杵,那種打更像是在拷打,讓他的心變得冰冷。

啪,啪,啪……

印別離又恨又氣,一口氣就狠狠抽了二十多下,印無憂的話,刺到了他的心,原來這個沉默的孩子,居然也會如此刺痛人心,讓他痛得不能自控,自己辛辛苦苦了半輩子,無論耗盡心血經營起來的離別谷,還是想方設法逼著印無憂練就一身武功,還不是都為了他將來可以在江湖上立住根基,不要被人欺負,他要兒子心狠手辣,不要困於什麼道義仁慈,還不是怕兒子會上當受騙,會受到傷害,這個混蛋居然說自己不在意他。

印別離越想越氣,抽下去的力道也加了兩分,一下挨著一下,絲毫不給印無憂喘息的機會,印無憂心思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