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做了什麼,他不會有遺憾的。”

“是嗎?”他抬起頭來注視她的眼睛,似乎要從中找出一些可以讓他依靠、讓他心安的東西。

厲子茜重重的點頭,“小靜剛剛跟我說,她喜歡你這個哥哥。你看,小孩子都能懂你,更何況是舅舅。去送舅舅最後一程吧,我想他一定希望你可以在最後時刻陪著他。”

顧輕舟閉上眼睛,半晌,輕輕地點了下頭。

顧輕舟舅舅彌留之際,厲子茜守候在病房外面,不是害怕見到生死離別,與之相比,她更不捨見到顧輕舟那時那刻臉上的哀傷。

這個世界上和他親近的人不多,如今又離開了一個,他又該怎麼辦呢?

“學妹。”

厲子茜聞聲抬起頭,看到薛家揚匆匆行至她的身邊,神情帶著焦急,“輕舟的舅舅……”

她搖了搖頭。

薛家揚明白她的意思,嘆口氣,坐到她身邊,“幸好,這個時候還有你陪著他。”

厲子茜沒說話,其實她也慶幸,她還在他身邊。

“學長,我除了陪著他之外,好像也做不了什麼。舅舅後事的安排,還需要你幫著多擔待一點。”

“這是肯定的。不過你也不要擔心,輕舟雖然很敏感,但同時他也很堅強。這麼多年他都挺過來了,我相信這一次他也可以的。”

厲子茜點點頭。

舅舅的葬禮辦得並不是很隆重,只請了少數較為親近的親朋好友,除了薛家揚,顧廉也從中幫了不少忙。她的家人也送來了慰問,更讓她驚訝的是,大哥和二哥在葬禮當天還親自出現,這讓厲子茜頗為感激。

還有,不知這算不算值得令人高興的一件事,透過這件事,顧輕舟對顧廉的態度明顯好轉了許多,相處時不再帶著拒人千里的冷漠,偶爾也會主動和顧廉交流。

開始那幾天,厲子茜沒有回家,而且在宿舍陪著顧輕舟。他的生活作息如常,也沒太大的情緒起伏,如果換做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可如果顧輕舟是這種反應的話,就真的很讓她擔心了。

厲子茜提心吊膽了幾天,甚至還諮詢了一個心理學系的朋友,對方說這是人遇到極為傷心悲慟的事時,大腦自我產生的一種麻痺情緒,就好像一顆球被不斷的擠壓,也許一時半刻還很平靜,但當這種情緒積累得越來越多,到爆發那天也就出乎意料的可怕。

對方還說,以顧輕舟的性格來看,他極有可能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諮詢完後,厲子茜心臟都要被嚇停掉了。

到了晚上,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裡都是顧輕舟一個人躲在漆黑的房間裡,自我傷害的畫面。最後忍無可忍,厲子茜抱著枕頭被子敲開顧輕舟的房門。

過了一會兒,顧輕舟來開門,顯然,他也還沒睡,穿著T恤和長褲,頭髮還是溼的,似乎剛洗完澡。

他掃了一眼厲子茜懷中的東西,不解,“你宿舍停電了?”

他記得她怕黑。

厲子茜搖搖頭,也不管他,徑直走進他的臥室,將他的枕頭和被子放到一側,自己的則放到另一側。顧輕舟站在門口,對她的舉動愈發不理解。

“你準備睡在這裡?”

厲子茜鋪好床後,回過神,回答他的問題,“對,我怕你一個人睡不好。”

顧輕舟過了一會兒才勉強明白她的意思,“你不會以為我……”

他還沒說完,厲子茜一陣心悸,那個畫面太可怕了,就好像是真實存在的一樣,就連他提一句,她都受不了。

厲子茜跑過來,直接扎到他懷裡,“我不會允許你傷害自己的,我會二十四小時盯著你。你傷害你自己,就等於在傷害我,你如果你捨得,大可以這麼做。”

聽她說的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