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說完就低下頭去。

孤蘇鬱鳳眸裡閃過一絲光影,他記得那個女人和顧九一般高,身形也差不多,除去長相看著像十七八歲以外……

他腦中過了一道,突然從胸前摸出一物。

是那個靛青色繡著梅花的香囊……

若不是為了將月兒永遠留下,他才不會捨得將這個掛在別人身上。

孤蘇鬱將那個香囊遞與黑衣人,道:“將夫人那日的衣服穿在那個女人身上,再把這個系在那女人腰間……”

夫人?

那個黑衣人還來不及詫異,就接過孤蘇鬱手中的香囊來。

孤蘇鬱果然是佈局精妙。

長安城鳳山下的一條河裡打撈上來一具屍體。

面目全非,經判斷,是與許多人行燕好之事時被活活累死的。

再後來王舫的人命人去找陰寡月。

陰寡月接到訊息的時候顧不得穿衣,只著了中衣就穿著鞋從紫藤園策馬飛奔而出。

於思賢和衛簿跟在後面。

屍體?想到這裡連於思賢都駭了一下,雖說是早有預料,沒有想到還是最壞的結果!

集賢堂堂主見到狼狽憔悴的陰寡月,搖搖頭,先命一個小廝將案盤端上來。

堂主一掀開那案盤上的白布就瞧見那個靛青色繡著一簇梅花的香囊,寡月猛震了一下,拿起那香囊就瞧見那細微之處的一個“月”字。

這時候於思賢才想起來,以前靳南衣身上常常佩戴的那個香囊,和這個如出一轍……

他心裡暗呼不妙!

“她呢……”白衣少年開口,猶如柴刀刮竹一般聲音,“她在哪裡,我要見她……”

集賢堂堂主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招來小廝帶著他去瞧那屍體。

面目全非……

被數人壓迫,而強行行燕好之事而死?

……

寡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不是真的!絕對不允許!

那麼一個純真善良的姑娘,怎麼可以死的這般悽慘?他不允許,遠遠的望著那具屍體,他衝了過去“噗通”一聲跪地。

“啊——”那頭衛簿已經忍受不了,紅了眼衝出集賢堂去,已哭的稀里嘩啦的踏雪追著衛簿出去。

連於思賢聽著也紅了眼,咬著牙,默不作聲,他雖然未見那姑娘幾次,而且次次她都是著男裝的,但是沒當見到他的時候,那姑娘都會對他溫和謙遜的笑,她給他留下的印象是極好的……

太殘忍,這些人喪盡天良!禽獸不如!

與他們相反寡月卻是靜靜的不哭不鬧,他跪在那裡,用熱水擦拭著那具屍體的身子。

看似擦拭,其實是在檢查些什麼,骨骼體型身高是符合的……所以一開始遠遠的看著這具屍體的時候,他的震驚就如同天塌下來了一般,可是當他走近,漸漸的接近她,再近一些的時候,他未曾感受到,顧九的氣息…。

這氣息他也不懂,具體該是什麼,只知道該是一種心意相通,惺惺相惜的感受……

可是,沒有……所以他沒有哭,而是開始檢查起這具屍體。

許久之後,他從地上站起。

靜靜地,伸手一撫衣袍上的褶皺。

於思賢走過來伸手搭在寡月的肩膀上。

“南衣老弟,你別傷心,我們這就給九姑娘找個號地方……葬了……”

“不了……”那少年淡聲說道。

“嗯?”於思賢詫異了一瞬,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寡月唇角微揚,騙不住他的。

不過,反倒是讓他確定了一點:顧九現在不會有性命之憂。

既然能設計一出這樣的戲碼來魚目混珠,便是有心想留顧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