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如此……”秀冢突然變得嚴厲了起來,“但是,你們恐怕不知道的是,無論是‘尊王攘夷’還是‘倒幕’、‘王政復古’這一切的背後統統都有一個人的身影在其中閃現,而那個人就是他……”

鄉沉默了,菊子沉默了,老僧人蠕動著嘴唇默唸著經文,冬則聚精會神起來。

“一個無名的播磨流陰陽師,一個有著‘天目’能夠知曉過去未來的異人,一個馭使二十四個式神的神通者……當時的他被普遍認為是比晴明公、道摩法師更為偉大的陰陽師。他親自教導西南各藩乃至關城各地的志士領袖,可以說是在幕後直接遙控了整場攘夷運動……”

“然後在最關鍵的戰爭之前他死在了幕府的忍者手上。不是嗎?”認真聽講的冬小姐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沒錯。”秀冢略微有些驚奇的看了冬一眼,“不過不準確,據我所知在整場攘夷運動之中‘他’死掉了至少五次,甚至更多。南蠻人的殺手、幕府的忍者、尊幕派的刺客都曾取過他的性命,被削去頭顱、被擊穿心臟、下毒、點火、錘擊……每一次他都死了,然而沒過多久他就又回來了,用相同的身體回來了。”

眾人的眉頭紛紛皺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老鬼死去活來、復活了?!”冬驚呼了一句,“匪夷所思!真是匪夷所思!!”

“是‘換一個皮囊’……”老僧人慢慢地說道。

“對,換一個皮囊,就是換一個皮囊。”秀冢不住地點著頭,“不停地換著皮囊、不停地徘徊在關城統治階層的影子之中操縱著關城踏上富強、強盛乃至瘋狂。‘王政復古’、‘版籍奉還’、‘廢藩置縣’、‘祭政一致’、‘國家神道’、‘廢佛毀釋’、‘富國強兵’、‘殖產興業’、‘文明開化’……他一步步扶持著關城走向強大,用短短的幾十年時間讓積弱的關城一躍成為傲立於世界之林的強國。可是也正是他推動著關城積極投身於世界範圍的戰爭之中,兩次,都以慘烈的失敗告終……”

說完這話的秀冢不再出聲,只是看著鄉。

“輪到我了?囉嗦的小鬼,說這麼多沒用的東西除了浪費口水和時間之外有何意義?你說的東西我們都知道……”鄉頗有些不屑的說道,然後她換上了多少有些崇敬之意的語氣說道:“不過確實,在‘祭政一致’之前我們並不熟知這位先生,他對於我們來說更多的是以一個敵人的面目出現,畢竟我們神道教曾經站在幕府的身後。”

鄉深深嘆了口氣,“我至少‘見’過兩個他,加上不久前那個算是第三個吧。第一個他是個年邁的陰陽師,強大而睿智,身為新組建的政/府要員的他前來與我們商議國家神道的建立問題——像是如何幹脆的神佛分離。”說到這兒她瞥了老僧人一眼,“同時也籌劃建立招魂社的某些問題。那時候的他除了睿智之外我想不出別的更貼切的形容詞,他有超群的人格魅力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膜拜他、服從他、跟隨他……雖然那時候的他就已經有了不少現在看來十分瘋狂的想法,像是什麼建立萬世的帝國、獨一無二的神國、統治全世界、成為神之類的。但是說實話,那時候的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一點也不像是笑談和狂念,更像是在單純的敘述事實一樣讓人信服……而之後的一切進展的也都很順利,一切都在按照他的安排發展、一切都在遵循他的規劃前進……直到我第二次‘見’他為止……”

“那是第一次大戰的最後,戰事已經膠著到了最深處,我們和同盟的失敗幾乎已經是肯定的了。那時候的我又一次‘見’到了他,見到了一個陷入了癲狂和迷茫之中他。那時候的他開始唸叨關於命運的話題,大都是些瘋瘋癲癲的話語,語無倫次、顛三倒四甚至是胡說八道。他開始詛咒命運、詛咒一切……但是很奇怪,當戰敗的訊息傳來,當戰勝的協約國以勝利者的姿態接管我們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