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寐手裡接過小丫頭,親自一路護送過來,再出邊境。誰會關心調查她?她是諸海棠,是諸相如的女兒,是北唐五十年一出的天才,皇帝都寵著的人。

說來簡單,諸相如一霎就理順了。

戴霖和杜衷之,被兩衙監視跟蹤是必定的。王策要帶走小丫頭也一定會被兩衙猜出,比起知根知底的兩個幕僚戴霖和杜衷之,兩衙絕對更認為小丫頭才是重要人物。事實也是。

守住小丫頭,就多半能找到王策。這就是兩衙的打算。

被貼上狡詐多段標籤的王策,抓的就是這個習慣鑽了空子。

諸相如氣脹怒道:“他是在利用你,難道你便不知道!”

諸海棠搖搖頭,堅定:“爹,我不笨,我懂得分辨什麼才是利用。”一頓,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就好像……我知道,其實是您在利用阿策!”

諸相如心中咯噔一下:“是不是那小子跟你說了什麼?那小子狡詐,你莫要上當。”

“不,他什麼沒說。”諸海棠目光渙散,她是巴不得王策說點什麼,而不是什麼都懵懂著,像王策說的那麼一根筋:“我猜到的一點點。”

諸相如忽然發現很難回答,輕描淡寫道:“他是神孽,爹不會讓你與神孽真定親。”

“他不是。”一根筋的諸海棠堅持,絲毫沒發現她老子轉換話題。

“他還沒成為真武九境。你如何知道他不是?”諸相如反問,神孽的金色血液,一般要到真武九境才會顯出來。

“我知道他不是。這便夠了。”諸海棠咬住嘴唇。

諸相如憐愛地想要摸摸女兒的額頭,卻被躲避了,他無奈地搖頭:“你太年輕了,須知,很多東西並非你眼睛所看見的這麼簡單。”

諸海棠只回答了一句:“如果你連眼睛看見的東西都不相信,那這個世上還有什麼值得你相信。”

諸相如一時無言,父女之間竟是一時無話可說。

風雪凍結的不是隻有大地,似乎還將父女之間也凍結了。

……

“王策,陛下說只要你肯回去,就既往不咎。”

魯克有氣無力的嚷嚷,聲音不大:“陛下說,只要你回去,安心做你的官兒,那便一切都好說。”

魯克有氣無力,皮小心和熊式武又何嘗不是。

王大年在另一個方向也是洩氣不已,王策這一跑,他是不知什麼內情,不過上官可不在乎這個,誰叫你是王策的嫡系,說擼你就擼你。往更糟糕的想,沒準腦袋都要搬家。

王大年感激王策,並不想捅王策的脊背。可是,他家裡還有老婆孩子,只好扯嗓門大喊:“王大人,你快出來,陛下說只要你肯回去,就既往不咎,大夥都相安無事,不然我們的腦袋就玩完了。”

許徹在一旁:“這麼喊有用?”

“你們懂得多還是我懂得多,去。”王大年識人不差,自然知曉王策多半不在乎什麼官,不過,這少年上司卻多少是一個念舊情的人。

傅四和洛佔玉等人不懂大老闆,不過,這不妨礙他們作為嫡系的心態,一邊是恨不得王策回來,一邊又總覺得這好像是在背後捅王策的刀子。

有王策這帶頭大哥,他們這一票少年的修為和官帽子,都明顯超過同齡人一大截。

沒王策,他們這一票少年就等於沒了爹孃的孤兒,除非能有媲美熊式武的武道天賦,不然這輩子就只有在兩衙浮沉碰撞了。沒了王策這個帶頭大哥,成就註定有限,不被人騎上腦袋就是撞大運了。

今日,諸相如是鐵了心要拿南衙五傑等逼王策出來。沒派其他人,就派了南衙五傑和麾下嫡系人馬。

這一塊大地上,許徹和王大年的喊聲迴盪:“王大人,你趕緊出來吧。咱們這一幫子人的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