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年代的羊圈裡。”姚劍心中波濤般地不平靜,那個凍死賈地委夜晚的落雪聲索索作響,他看見一個蒼老身軀松樹幹一樣彎曲,悲愴地在臨死前哈哈大笑。

張國華在姚劍沉默無言時走出局長室,寒冷和悲傷追逐他而來,茫茫的夜色在走廊裡無限延伸……

“張隊,張隊!”裴菲菲從後面追上來,令他奇怪的是張隊旁若無人地往前走,沒聽見她的喊聲。

第一部 第十節(2)

“張隊!”裴菲菲繞到張國華的前面,展開雙臂攔住去路。

“哦,菲菲?!”張國華似乎才回過神來。

“沒事吧,張隊?”

“沒事。”

“嚇死人啦,你像一……一……”裴菲菲吞吞吐吐。

“我像一什麼?”

“一具行走的,的屍體。”裴菲菲終於說出來。

張國華忍不住笑了,說:“你怎麼這樣感覺?是不是鬼怪片看多了,瞅誰都像鬼?”

“不是張隊。”裴菲菲說。

“好啦,做準備,我們馬上去金兔村。”張國華說,“專案組全體都去,我們移師山裡。”

“那你不聽聽我們檢視黃毛辦公室的結果?”

“來不及了,路上說。”張國華說。

一輛越野吉普車駛入初秋的山裡,樹葉還綠著,顏色悄然變深,有一兩株樹葉子黃了,如老年人的一綹灰髮。

“人長期孤獨會不會發黴?”駕車的年輕刑警李帥問。

“人又不是食物。”裴菲菲說,挺感興趣地問他,“發什麼黴?”

“終年在大山裡待著,不與外界接觸,人還不黴爛?”李帥說,他的談話大家都喜歡,聽他談吐便像推開一扇窗戶,總有新鮮空氣湧進來。

這個話題沒進行下去,給裴菲菲一句驚呼沖斷:“咦,那有一座碉堡。”

山間忽然出現舊年代裡的建築物,尤其是出生在解放後的人感到新鮮。在影視劇中見過碉堡,現實生活裡沒見過這東西。

“下去看看。”裴菲菲張羅,要下車親密接觸一次碉堡。

“讓我們看一眼,張隊。”李帥幫腔。

“停車。”張國華批准了,他說,“這類碉堡山裡還有很多。”

年輕人感興趣碉堡裡的神秘,從窄小的瞭望孔向外望,體驗一下站崗放哨的滋味。

“日本人在此修碉堡幹什麼?”李帥善於動腦,他提出疑問。

裴菲菲跑在最前面,順手摺地上的野花,紅的藍的擁簇著她。女孩子和鮮花在一起,就是一幅風景畫,最易讓人浮想聯翩。

“張隊,日本人修碉堡不是好玩吧?”李帥所掌握的知識面,還難解讀碉堡,問張國華。

“玩?跑到山裡修碉堡玩?虧你想得出。”張國華朝遠處蒼莽處指,說,“日本人修碉堡為看山,那邊有條金脈。”

“沒聽說附近有金礦啊!哪裡來的金脈?”李帥迷惑。

“早讓日本人採光了,還能給咱們留著?這一帶出金子,以金字命名的村子很多。”

“我們要去的就是金兔村。”

“金兔村,也叫月亮村,金兔是月亮的別稱。”張國華吟兩句古詩:“朱弦初罷彈,金兔正奇絕。”

“張隊,你們快來看吶!”裴菲菲喊著,躬身往碉堡裡看。

“發現了什麼?過去看看!”張國華說。

“張隊,你看!”裴菲菲說,“那有一根香菸頭。”

張國華趴在瞭望口往裡望,視力沒那麼好,看不清,他轉過頭問:“碉堡進口在哪兒?”

“那邊。”裴菲菲說。

張國華繞過去,朝下走。碉堡口生著茂盛的蒿草,他需分開蒿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