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也為好友沮鵠感到悲哀。他暗暗地想道:“如果你當初聽我的話,去青州投靠袁譚,或許就不會有這麼一天了。”

沮授嘆了一口氣,擦拭了一眼泛出淚花的眼睛,掃視了一下城外的晉軍大營,目光中突然閃過一絲光芒,急忙問道:“文將軍,晉軍的營寨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

文丑道:“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是這種狀態了……”

“太好了,文將軍,趁敵營空虛,速速帶兵劫營,將晉軍大營燒個火光沖天!”沮授道。

文丑略顯遲疑了一下,拱手問道:“軍師何以知曉敵軍營中沒有伏兵?”

“呂布小兒。不過一介武夫,何來的謀略?你且看敵軍營中士兵,那些人懶洋洋的樣子根本不是裝出來的。而且這大熱的天,帳篷裡面也是一陣悶熱。根本無法藏兵。我料呂布並不在營中,你火速帶領騎兵殺將出去,襲取呂布營寨,此乃破圍第一功。”沮授朗聲道。

文丑道:“好吧,那我就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沮授點了點頭,隨即對身後跟來的呂曠、呂翔、張南、蔣奇、蔣義渠、張顗九將道:“汝等九人各自率領一千輕騎,從這裡出去,環繞城池半圈。先襲擊南門城外燕軍守兵,只需騷擾,不可戀戰,襲營之後,迅速賓士到東門,然後配合顏良從東門裡外夾擊,摧毀燕軍的包圍……”

呂曠、呂翔、張南、蔣奇、蔣義渠、張顗九將同時抱拳道:“諾!”

沮授隨即又叫來了三個斥候,吩咐道:“火速去南門、東門通知韓猛、顏良,讓他們做好出擊準備,另外去北門通知蔣濟、辛評。讓他們死守北門,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可輕易出戰!”

三名斥候同時應了一聲。便立刻下了城樓。

文丑等人也一起下了城樓,各自去點齊兵馬去了。

袁熙看到沮授指揮若定,心中不勝歡喜,對沮授道:“只要有軍師在,鄴城定然會安然無恙,我們一定會渡過這次危機的。沮授皺著眉頭,陰鬱著臉,朝袁熙拱手道:“主公,正所謂一山難容二虎二虎。老主公和袁尚雖然被囚禁了起來,可是城內軍心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穩定。許多人當年都是受到老主公恩惠的。如果主公不妥善處理此事的話,只怕會給主公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還請主公三思。”

袁熙不笨,自然能夠聽出沮授的話外之音,他見沮授今天一反常態,以前那個一心為了百姓著想的國相儼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就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可怕起來。他望了沮授一眼,問道:“軍師,一定要這樣做嗎?”

沮授的心裡很清楚,他的出現他的掌權雖然可以挽救鄴城一時,卻挽救不了鄴城一世,燕軍的戰力遠遠在他的估算之上,更何況還有晉軍從旁協助,這一仗必定是一場惡仗,很多人會死……他在決定大義滅親的那一刻,那顆慈善的仁心便已經死了,正所謂‘慈不掌兵’,他深刻地體會到了這點。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雖然讓主公做這樣的事情有點違背倫常,但是為了保住鄴城,主公應該行非常之舉。以兩個人的性命換取鄴城千萬人的性命,屬下以為這是值得的。”沮授苦苦勸慰道。

袁熙的臉上浮現起來了一絲猙獰,重重地點了點頭,低聲道:“軍師尚能大義滅親,何況我乎?為了鄴城,這弒父的罪名我擔了!來人!”

立刻有一個親隨湧了過來,抱拳道:“主公有何吩咐?”

袁熙冷冷地道:“去趙侯府,賜給袁紹、袁尚毒酒,送他們上路!”

親隨“諾”了一聲,便立刻離開了。沮授接著道:“主公,此事必須做到萬無一失,主公身邊這個棋子也可以捨棄了,把所有的罪責全部推到他的身上,以通敵罪名論處,斬首示眾,老主公和袁尚之死,就可以與主公無關了,這弒父罪名主公也不必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