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裡沒有同情,只有冷靜,“你去看過瑞哥兒和琪哥兒的,他們怎麼樣?”

月前,三娘想給綠玉最後一次機會,便讓辛荷去探她的口風,是去莊子上歇兩年,還是要繼續留在府裡。綠玉沒有絲毫猶豫的選擇了後者,三娘當時聽了只一笑,有時人執迷不悟再怎麼想救她都是白費力氣。

綠綈笑道:“尉遲府對兩位爺很好,尉遲將軍看起來很喜歡五爺,讓人做了弓箭,每日教五爺射箭呢,奴婢瞧著五爺精伸很是不錯呢。就是臨來時,二爺和五爺都讓奴婢帶話說很想念夫人您。法真師傅也說讓夫人放心,他們在尉遲府裡一切都好。”

三娘面上笑意更濃:“那就好,都說尉遲舅舅脾氣古怪,我還真怕他們適應不了呢。”

辛荷掩嘴而笑。

主僕裡間說著話,辛荷已經在廳堂擺好了早膳。

待吃完早膳,三娘拿起做了一半的百嬰戲子肚兜繼續繡下去。秋茗搬了個錦杌坐在床邊給她分線,綠珠、綠綈和紅綃在廳堂收拾。

辛荷端了碗熟水過來,壓低聲音說道:“夫人,既然知道了是皇后將咱們羈押在這裡,您為何不讓綠綈他們出去的時候告知老爺?咱們脫身去找老爺或者去尉遲府,哪裡都比這兒安全啊。”她雖然不清楚老爺在做什麼。可是卻知道宇文弼幫著三皇子抓人,三皇子的生母卻偷偷把她們藏在這裡。怎麼想都覺得詭異。

三娘彩繡撥浪鼓的手緩了下來,抬頭笑道:“放心,既然老爺和尉遲舅舅都說這裡最安全,必然有他們的道理。咱們只管安心待著,總有會出去的那一天。再說,若真是對咱們有什麼敵意的話,以皇后的權勢又何必多這麼一手呢?”又指了旁邊那件小小的上衣,“你若安不下心來,只管給我做些針線活吧。這幾個丫頭裡邊,就你和紅綃的手藝還能看。”

正瞧著辛荷扮鬼臉的秋茗一聽,臉立即垮了下來,她已經開始對女紅感興趣了。卻只喜歡跟鄒媽媽學些由淺入深的繡活,跟別人學總是提不起什麼興致來,但如今除了她們幾個貼身的,其他人都被送進了尉遲府,她能怎麼辦。

做完外頭的活兒走進來的綠珠三人一瞧,都不由一笑。

十月二十三日,宮中放出訃告,皇上駕崩,全國舉哀。

當百姓被這一訊息打懵了頭,還沒來得及哀痛時。又傳出三皇子矯詔問鼎皇位的驚聞。二皇子、四皇子聯合朝中半數大臣跪求皇太后主持大局。

朝廷陷入一片權勢爭奪混亂之中,人人自危。各個擦亮了雙眼尋求保身之策,只是,巨浪之下怎麼能夠全身而退?再明哲保身的臣子此時都不由己身的被卷攜進去。

皇城之內人心惶惶,皇城之外又何嘗安寧?

三皇子轄下的禁軍封鎖城門,嚴禁進出,店鋪生意一早就停了,各家各戶門庭緊閉,就怕一個不小心會惹禍上身。

三皇子對皇位勢在必得,眼看問鼎就要成功,西北、東南大軍卻呼嘯而至,包圍了整個京城,皇宮中更是潛進了數百江湖高手,一夕之間情況急轉直下。

眼看事情不妙,三皇子抬出皇后親出的至尊身份,讓人挾制了皇太后,就要塵埃落定,卻被人搶先一步,堵了去上陽宮正殿的路,被軟禁的二皇子和四皇子帶著韋醫監的血書及時趕到,在眾位大臣之前痛陳三皇子給皇上多食五食散,以致生命堪憂,回天乏術的罪狀。

三皇子大驚之下困獸猶鬥,把罪責一股腦推到“引咎自斃”的韋醫監身上,卻被皇后大義滅親派了貼身宮女出面陳述當日三皇子逼迫皇上立詔書不成,暗生殺機的證詞。

“三皇子怕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生身之母會用這樣的方式搞得自己身敗名裂,以致與皇位失之交臂。”事後,裴澄在三娘面前感喟道,“你沒看到三皇子當時的表情……誰被至親出賣,怕都是這樣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