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用眼神掃完了,最終停留在那些穿黑衣服戴紅袖箍腰裡還彆著手槍的人身上。

“放心,兄弟們知道分寸……您說姓呂的會不會拿了東西不辦事,這裡可是他的地頭,拍屁股跑掉咱也沒地方找去。”

老虎顯然是聽煩了這套說辭,對黑衣人也沒啥興趣。有手槍咋了,就算端長槍的站一排也不新鮮。但他對剛剛走掉的呂老闆很不放心,眼神一直盯著出站口方向。

“……再等等看,大不了把東西交出去,只靠刀子咱們也沒怕過誰!”鼠哥抬腕看了看手錶,剛過去五分鐘,不急。

“來了……還帶著個戴紅箍的……這老傢伙會不會把咱給賣了!”煙還沒抽完,鼠哥的腰眼就被老虎狠狠捅了一下。

“嘖,我說啥來著,別動不動就抽傢伙!把手拿出來,去和兄弟們看著行李。”不用老虎提醒,鼠哥也用眼角餘光看到了呂老闆和一名穿著制服的黑衣人正有說有笑的從出站口外面擠進來。

同時也看到老虎的左手伸進了後腰的衣服裡,不禁皺著眉把同伴打發走,再換上一張笑臉向呂老闆那邊迎了過去。

“嗬嗬……駕……啪……”半個小時之後,呂老闆、鼠哥、老虎和其他幾個人,連同那堆小山般的包裹全被塞上一輛在出站口外等活兒的平板馬車,在車伕的吆喝和馬鞭的脆響聲中緩緩駛上了同樣殘破的公路。

此時除了車伕和呂老闆,大部分人都不由自主的伸長了脖子望著眼前的景象發呆。和破破爛爛的站臺相比,外面的景象更令人震撼和錯亂。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右側一眼望不到邊的綠色、棕色、黃色、紅色……在夕陽餘暉的照射下顏色很是詭異!

仔細看,不完全是植物,而是被植物覆蓋或者多半覆蓋的高大建築物,也就是舊世界裡的樓宇。原本應該只有綠色,間或點綴著五顏六色的花朵,但隨著氣溫逐漸降低,有些植物的葉子會變色,就成了這副樣子。

怎麼說呢,京城的秋天有一景叫做香山紅葉。屆時站在西郊香山頂上往下看,樹葉的顏色由深到淺直至血紅,層層疊疊煞是好看。要是再有一陣風恰好吹過,山體如巨獸甦醒不停抖動著身上的五彩皮毛,頓時令人如墜畫中。

現在不用去香山了,舊世界裡高低錯落的樓宇代替了起伏的山巒,各種攀爬類植物取代了楓樹。不用居高臨下也能欣賞到如畫美景,順便也把人類建築的破敗不堪完美掩飾了起來。

如果光是自然美景,可能並不會引起這些人太多驚愕,他們見識過更加廣闊壯美的大自然風景。但另一邊的閃閃繁星更令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它們顯然不是大自然創造的,百分百的人類文明!

呂老闆坐在板車邊緣,兩條腿耷拉著隨車體抖動來回亂晃,顯然是坐慣了這種速度慢、顛簸大的馬車。看著其他人一臉驚愕倆眼不夠用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

純土鱉,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還是油水很大的土鱉。做為一名合格的人販子,肯定不能滿足於光賺點好處費。這些傢伙的行禮裡百分百有貴重東西,否則不會花大價錢請自己利用關係逃避出站口的檢查。

可是這些傢伙的警惕性很高,總是把最重的幾個包裹放在最裡面,這一路上自己都沒機會去刺探裡面到底裝了什麼貨色。

不過沒關係,這裡是自己的地盤,辦法多的是,軟的硬的都試試,反正是不能讓這筆大買賣白白從眼前溜過去。像這樣高質量的流民一年到頭也遇不上幾個,碰上必須狠咬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