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十點半。依然未見到關亞倫的蹤影,電話也像是壞了般的一片靜默,她盤算著如果亞倫再不出現,他們將會趕不上飛機了。

十一點整,她確定他們已錯過班機時,她決心不再守候,拖著發燙的身子,她叫了車直赴醫院。

丁柔逸難以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一切。

病房裡只有亞倫和朱蝶衣兩個人,她的丈夫正握著朱蝶衣的手,低低切切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這樣的情景卻令她感到一陣昏眩。

她發覺自己的步伐有些遲疑、有些顫抖,這樣的場面令她進退維谷,因為自始至終,那兩人彷彿形成獨立的世界,始終未曾發覺她的存在。

背後突然出現的護士,一句簡單的“借過!”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她尷尬的立在那兒,無所逃避的承受著朱蝶衣仇恨的眼光。

“小逸!”像是未料到她會出現,關亞倫驚呼一聲,隨即放開朱蝶衣的手想朝她走來。

不甘遭受被遺棄的感覺,朱蝶衣迅速抓回關亞倫的手,對著丁柔逸歇斯底里的大叫:“你走!我不要看見你,亞倫,你快點兒叫她走啊!”

護士見狀,立即克盡職守的說,為了不再刺激病人的情緒,客氣的請她先出去。

她原以為她的丈夫會制止朱蝶衣那無禮的辱罵,而走過來安慰她,卻沒料到他也只是用著一種祈求諒解的眼光看著她,然後勸慰那躺在床上的“病人”,要朱蝶衣鎮定自己的情緒,別引發傷口的疼痛。

她心痛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虛弱的提起腳步,巍巍顛顛的退出了病房。

捂著嘴,她儘量不讓自己哭出聲,卻止不住那如決堤的淚水。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種情況?為什麼只有她看得見朱蝶衣眼裡的挑釁?為什麼只有她看得見朱蝶衣那份得意的笑容?為什麼、為什麼呢?

走出醫院,揮手攔了部車,她很自然的向司機報出了陳克華公司的住址……“小逸!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陳克華見到她的第一句話,便是關心的問候。

她露出了悽慘的笑容,不知該說什麼?說她病了?或是咋晚獨守空閨的淒涼?

“才新婚,不會就吵架了吧?”陳克華試探性的猜測道。

吵架?

爭吵起碼是一種溝通,而她卻連和她新婚丈夫吵架的機會都沒有!

“亞倫他欺負你了?”他再問道。

這句話卻讓她眼眶一紅,好不容易才剋制往的情緒立即崩潰。她嚶嚶的訴說著朱蝶衣的自殺,和剛才在醫院所受到的待遇。

“亞倫他太不像話了,如果朱蝶衣一直這麼任性下去,他是不是就要一直這麼守著她?這算什麼呢?”陳克華義憤填膺的說著。

他的話使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她從未想過一件事,倘若朱蝶衣的自殺不只一次,倘若她一直這般以死相脅,那麼關亞倫會怎麼做?是否會如陳克華所言,盡著他所謂該負的道義責任?

“小逸,給他一點兒時間想清楚,就這麼鬧僵的話,豈不便宜了那女人,正中下懷了嗎?”陳克華語重心長的說。

是需要點時間的,丁柔逸在心中念著,該想清的人不只是他,還有她。

離開了陳克華的公司,她直接回到了家,卻意外的看見關亞倫在沙發上熟睡著。

才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她看他,竟是有點兒陌生了。

俊美的輪廓冒出些新的鬍髭,未經梳整的頭髮凌亂的散在額頭上……原本對他的怨忽而轉化成一股心惜,她輕輕的撫著他的臉頰,輕柔的動作裡灌滿了疼惜的情緒。

關亞倫微微的動了動眼,見到是她,隨即清醒似的睜亮了眼,拉著她坐在身旁,又是抱歉、又是關心的說:“你上哪兒去了?我一回來看不見你,心裡好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