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明白。

“宮主的位置,我本希望由你來接手,但是我知道你心裡不願意,所以我選了紹文。紹文是你叔伯的弟子,當年這凌軒宮主的位置其實該是他的,現在還了他的弟子也是應該的。”容晚詞的語氣漸漸急促起來,“你找到他接了宮主之位,要在他身邊輔助他一年。如果在這一年中紹文做出什麼有辱門風的事,就直接動手除掉他。斂寧,我過去雖對你不怎麼好,卻希望你能答應。”

許斂寧思忖了片刻,還是點點頭,只是一旦攬上身,後面的麻煩只怕無窮無盡。

“第二件事,不如第一件重要,但是你也要記好。”她頓了頓,森然道,“以後你若遇到殷晗,什麼話都不必說,殺無赦。”

許斂寧轉頭看著她,只見容晚詞臉上殊無笑意,便再點了點頭。

容晚詞神色微微緩和,嘆了一句:“你是這樣,青玄也是這樣,你們一個個都以為自己什麼都算得準,有時候這也會致了你們的死命。”她伸手拉過自己的弟子:“商莊主適才已經沿著這裡出去了,你跟在他後面多少安全些,快點過去同其他門派的會合。”

許斂寧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師父……?”

容晚詞微微一笑:“還有不少凌軒宮的宮人困在那邊,我怎麼能走開?”她轉過身,毫不猶豫地向著一片黑暗的地方走去。

許斂寧一時間覺得好多疑團紛至沓來:很久以前在南京府時發現凌軒宮的暗哨被毀,師父在武當上種種言行,那日在武當被人圍堵卻剛好撞上張惟宜他們,還有殷晗……這其間太多事情夾雜在一起,看似凌亂,卻又似乎互相有了某種關聯。

她一拂衣袂,徑自向前走去。很快出了地道,一路上似乎沒什麼人聲,她卻不敢鬆懈半分。

終於走到盡頭,可面前的,卻是三座石門。

龍蛇飛動舞九天(上)

密室中的蠟燭漸漸燃到了盡頭,火光不安地跳動著。張惟宜在周圍仔細檢視了三四遍,還是一無所獲。原本這樣的暗室,機關都是從外邊開啟的,沒有人接應,便沒有辦法出去。他無可奈何之極,只得倚著牆邊站著。

一旁的那個龍騰驛的弟子突然發瘋似地撲過來,一把扯住他的衣襬:“你是御劍公子!你是張惟宜!你一定有辦法出去?!”

他衣袖一拂,將那人掃到一旁,轉身踱到另一邊。那人竟站立不穩,一頭撞在牆上,就此昏死過去。

燭火掙扎著跳動幾下,還是熄滅了。

然而密室並未陷入漆黑,還是有微弱的光從頂上灑下來。張惟宜微微抬頭,密室頂部鑲著一顆夜明珠。他拔劍一挑,那珠子便落在地上,滾到了一旁。

他眯著眼細細地看著頂部,只見鑲嵌夜明珠的地方只是一個極小的通氣孔,周圍也不見什麼機關機括。然後轉過頭看著那龍騰驛的人,臉上微微湧起幾分殺機。

此刻已經被困了一個多時辰,連呼吸也漸漸困難,而通氣孔實在太小,若要多挨些時辰,就先得除了這個只會礙手礙腳的人。張惟宜上前一步,手中的太極劍澄淨如秋水,似乎隱隱有劍氣流轉。他抬手一劍,將夜明珠震碎了。

一片黑暗中,隱約可見淡銀的劍光一閃。

許斂寧抬手抵住正中的那扇石門,吐納了幾次,方才用力去推。可還未等她觸碰到實物,那石門竟然自己緩緩地開啟了。

她遲疑了一下,隨即踏進一步,還沒走出多遠,就聽身後的石門又吱咯吱咯地合上了。

許斂寧看著周圍,只覺得有一瞬間的怔忪:粗糙的石壁鑲滿了平滑的鏡子,綽綽影影地照出無數個自己的身影。照明用的不是油燈,反倒是幽幽發光的夜明珠,很是奢華卻無端的感覺到陰森之氣。

這一條走道遙遙通向遠方,看不見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