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似點點頭轉身闔門而去,殷素兒起身走向窗欞處,望著窗外柔然的月色。微微閉上雙眸,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動,耳邊彷彿傳來一串清幽的聲音,似輕風朗月,卻又捉摸不得。她的心思猛然間被那像是咫尺天涯的聲音震撼,卻更加的空洞不安。

猜疑不透的心思,漸漸地紊亂,卻又隨著沉寂的夜風,漸漸地飄蕩在這蘭馨閣外的暗夜之中。

翌日,風和日麗,殷素兒未曾去拜見上官汝落,雖然上官汝落品階在自己之上,可怎麼說殷素兒也該是與她平起平坐的。如果不是那天她被上官汝落的侍女推下臺階,她也是個貴妃娘娘。

反倒是蕭瑾南來了一趟她的蘭馨閣。

當看見那一襲白色驀然出現在殷素兒推開門的那瞬間,殷素兒整個人彷彿從幽深之處轉出身來。她驚奇地歡喜了一陣子,才將蕭瑾南請了進來。

殷素兒張口便坦白地說:“多虧南郡王有如此雅量,本宮真的是有些抱愧了。”

望著殷素兒那雙盈亮的眸子,蕭瑾南心中一動。卻微閉雙眸,抿了一口清茶,淺淺的道:“長公主說的是應薔的事麼?如果是這件事,長公主無須掛懷,更不必因此而對瑾南有芥蒂。”

一身白色的長衣沐浴在錦色的陽光之下,殷素兒看著蕭瑾南眼中流過的紫色的光華,俊美出塵的外表下,內心也是那樣的溫潤謙和。

她只輕輕地答應,又默默地俯首為蕭瑾南倒了杯茶。女子媚眼兒一拋,痴笑道:“對了,才忘記了去問蕭貴妃好,蕭貴妃本來是長輩的,其他的人倒是沒什麼大礙,蕭貴妃那裡還是要擇了好日子去拜見一下的。”

蕭瑾南自知殷素兒話中的含義,只笑而不語。

他並沒有忘記他來的原因,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只得一杯一杯的飲著清茶,知道殷素兒在等著自己開口說話,他卻也是生平第一次變得這般痴傻地像極了個呆子,好像是什麼話都不會說就要臉紅到耳根子了。

“南郡王是有什麼話要對素兒講的罷?”殷素兒面帶桃花,問道。“只是……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南郡王如此難以開口?”

蕭瑾南看著殷素兒,眼底的柔波拉的悠長。

他緩緩起身,卻是轉過身來背對著她,他感覺到殷素兒正要走到他面前與他面對。他便開口制止道:“瑾南還是與長公主背對著比較好,因為瑾南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是對皇上和長公主的大不敬。”

聽著蕭瑾南的言辭語氣都變得嚴肅而認真,殷素兒下意識地也緊張了起來。她不可能沒有發覺出蕭瑾南的異樣,她從殷素兒變成了長公主蘭心雅,又從蘭心雅到了蘭妃娘娘的身份。自己都已經接受了自己成為蘭妃的身份,可是蕭瑾南卻仍口口聲聲叫著自己長公主。

也許,她大概猜到蕭瑾南口中所謂的冒犯皇威。

她只靜靜地呆在蕭瑾南的背後,睜著的閃亮的眸子映滿了星月。聽著蕭瑾南一字一句,說:“瑾南不懂殷姑娘的心意。”

“殷姑娘曾經心裡有一人,但是瑾南知道那人不是皇上。可是現在,殷姑娘卻肯作為嬪妃,瑾南只想問一句,成為皇妃到底是不是殷姑娘心中所想。”

皇宮深苑,每到夜晚便是呈現出一派殷紅溫軟之勢。香歌豔舞,水榭閣樓,微風徐徐,白紗飛揚。可是現在還是白日裡,殷素兒卻已經看見了整座皇宮裡水榭樓臺的櫻紅軟玉之態。

她受傷清醒過來,第一眼看見赫連政關切的眼神的時候;她傍晚口渴起身,每每看見赫連政半夢半醒恍惚地緊張自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