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也的確可稱得上只應天上有,人間不曾見。可是,在這樣一個神秘的地方建造如此龐大宏偉的宮闕,不是太奢侈浪費了麼?她心中忍不住嘆息一聲,又開始打量谷中的細微之處。

只見山谷的前半部分,也是種滿了各種鮮花,還有數十個石屋散落其間。只不過這裡栽種的花草顯然不如長階旁的珍貴,而且,大部分都已被踐踏毀壞,數以萬計的翠竹正纏繞在上面。

那長階的起點,正是火光最亮的地方。杭語薇一眼看去,只見鍾雪宵帶來的雪山派,那日廟中所見的青衣書生帶來的星河派,還有自家的寒毒宮,正排成一線站在長階下。而葉瀚揚正和一位宮裝婦人站在長階之上。

這婦人長著一張鵝蛋臉,雖然不算漂亮,卻是眉目含笑,算得上溼杭語薇近幾天所見的最慈祥的前輩了,再配上耀眼的七彩長裙,倒真像是天宮下凡的花神一般。在他們身後,是數十名藍衣宮裝的名花谷女弟子。雙方距離很近,看樣子似乎剛剛經過一場拼鬥。

杭語薇暗忖道:“這個站在中間的女人肯定就是練青虹了,師父是想要到這長階上面的大殿裡去麼?為什麼不讓翠竹打頭陣呢?難道是怕毀了兩邊的花朵麼?師父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憐香惜玉起來?”

她忽然對長階盡頭的宮殿好奇起來,卻不知該如何越過這麼多人。

此時就聽鍾雪霄的聲音遠遠傳來,緩緩道:“五妹,我們凌曦天境的事情,你為什麼找個外人來攪局?”她話中所指,自然是葉瀚揚。

練青虹開口道:“七師妹與他的關係,誰人不知?”她的聲音也如長相一般和藹,帶著淡淡的精明。

鍾雪霄冷哼道:“自從七師妹嫁入環碧小築那天起,她就已經和凌曦天境沒有任何關係,這也是盡人皆知的。”一頓又道,“葉瀚揚,你以為憑你的劍法,就可以擋住我們麼?”

葉瀚揚還是那副淡定的神情,他劍尖一擺,道:“鍾前輩,江湖中最永恆的法則,便是武功的高低,門派與出身,倒顯得次要了。”

鍾雪霄狂笑道:“想不到環碧小築調教出來的,竟是滿口流氓道理的人。”

葉瀚揚毫不生氣,淡淡道:“前輩帶著這許多蛇蟲鼠輩前來,難道是來行君子之道的麼?”

鍾雪霄冷哂道:“我們若不是憐惜掌門師兄留下的這一片花海,你以為憑我五妹的醫道,攔得住這幾萬條翠竹麼?”

練青虹道:“師姐,這裡的每一株花草即使不入藥,都是價值連城,若加上入藥的份量,這一片花海,抵得鋪滿地的金磚。四師兄不放毒蛇過來,只是投鼠忌器而已。我凌曦天境歷代祖訓,非人間絕不見血,你們難道都忘了麼!”

鍾雪霄冷冷道:“我們不消你提醒,你的弟子都是死在谷外的。”

杭語薇幾乎啐出聲來,暗道:“這一群老傢伙,要動手就趕快動手,都已經翻臉殺人了,還祖訓不祖訓的囉嗦麻煩些什麼!”

此時鐘雪霄又道:“本門掌門二十年一立,難道你也忘記了?當年掌門師兄離開的時候,並未指定你做掌門,你又怎能獨佔非人間?”

練青虹道:“既是如此,當初你們為何不肯回來?”

鍾雪霄冷哼道:“我奉師命在關外看守千年冰芝,豈能擅離。更何況我知道訊息的時候,你已經逼走了六師弟、八師弟、九師妹,整個非人間就是你地位最高。大師兄走後,就算沒有指定,也該由二師兄代管門派。那個時候二師兄在西域遊歷,你卻沒有派人通知他。”

練青虹忽然看著星河派那個青衣書生,笑道:“這麼說,師姐此番與四師兄回來,就是為了要這個星河派的小子接掌非人間麼?”

鍾雪霄道:“他不是小子,而是星河派掌門人陸浩謙,你的師侄。”

練青虹看著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