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將身子微微的顫了顫。

雖然面前的景象讓人的確很想跳到水池裡享受一番,可是當秦桑想到那首出自白居易《長恨歌》裡的四句詞時,不禁有些為之氣結羞惱。

她橫眉冷對,正準備義正言辭的聲討站在身旁的蘇爺一番時,蘇爺望著她的表情嗤笑了一聲道:“你不會想太多了吧。”

秦桑馬上就體會到蘇爺絕對別有用意,也回贈一個嗤笑道:“你若不想,怎麼知道我是不是想太多?”

蘇爺聞言,也不再這個話題上糾纏,道:“爺我今天心情好,請你過來享受享受,沒見你每天在酒樓裡到處瞎竄,身上一股子油煙味兒,洗乾淨再和我說話吧。”

秦桑皺眉,雖然知道蘇爺是故意擠兌她,可哪有女孩子會喜歡聽別人說自己髒的,無奈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好悶不作聲,儘量擴大身上的氣場,期待奇蹟會發生,讓蘇爺被她身上的冰寒之氣給凍死。

只是向來只有蘇爺凍死別人的,哪有別人凍死他的呢。

“你放心,雖然你長得有幾分姿色,但還不足以讓爺我獸性大發,再說,我若有什麼壞心思,憑你還犯不著讓我掖著藏著。”蘇爺用一種看不起人的眼神往她這裡瞟了瞟,道:

“後面有衣服,洗乾淨了自己換上吧,完事了出門口自有人帶你去找我,對了……這個給你。”說著,蘇爺從衣袖裡掏出一個小瓷盒遞給秦桑。

“這是什麼?”

“皂膏,給你洗臉用的,你不會忘了你麵皮本來的顏色吧。”

“哼,既然我這點兒姿色入不了蘇爺您的眼,把臉洗得這麼幹淨做什麼。”秦桑冷哼一聲。

“我說——”蘇爺眼睛在她的臉上打了個轉兒,道:“人,總需要有個地方可以放下面具消停一會的,不是麼?這裡你可以放心,不會走漏風聲。”蘇爺說著面色柔和了一些,言罷便轉身出去了。

秦桑看著蘇爺的身影消失在門後,臉上冷冰冰的表情也化去了,轉而蹙起眉頭,眼中有著點點的黯然。

其實,她何嘗沒有發覺,她和蘇爺之間,早已有什麼東西潛移默化的在改變,只是之前兩人都沒有正視,這樣……就已經很好,千萬不要說出來,只要一方不說出來,另一方就可以假裝不知道。

千萬……不要說出來……

她已經習慣了去懷疑,以固守自封來保護自己,昔年在大域的那些日子,她便是如此守護住了自己的心,所以當被口口聲聲說在乎自己的人放棄,她也不曾絕望。沒有期待,哪裡來的絕望。

在她兩世的人生裡,什麼都學會了,唯獨沒有學會怎麼敞開心扉去接納另一個人。

將自己的心,放到他人的手上,任其揉捏,是一件多麼需要勇氣的事情,她可以隱忍,可以堅強,可以果敢,唯獨面對這一件事情的時候,她怯弱而沒有自信。

蘇爺走出了門口,又回望了片刻。

涼涼夜色中,專供沐浴而設的暖意閣裡透出光亮,彷彿是在清冷中的一絲溫暖。他閉上眼睛,似乎能聽到泉眼裡潺潺而出的聲音。

怎麼樣才能讓你感到不那麼孤獨?如何才能驅除你心頭的寒冷?

若我告訴你,我避無可避,已不想再避,我想向你伸出手,你能相信我不會再放開嗎?

必是不相信的吧。

蘇爺抬起手,低頭看了看。

當他聽到黃伯仁派人要奸 汙她的時候,他心裡產生了伴隨強烈痛意而生的恨意,且針對的並非是那姓黃的,而是自己……

袖手旁觀、不聞不問、自生自滅、物競天擇,更惡毒的事情他也不在話下,所以從未覺得自己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