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魚躍而起,帶了哭音喊道:“孃親。”

天色暗,花色還真沒有發現他,嚇了一跳。不過隨即反應過來,柔聲道:“怎麼不點蠟?”

秋天熙小聲道:“孃親在歇息,天熙不敢打擾。”說完便轉頭去點蠟了。

花色一暖心道:果然是個乖巧的孩子。怕是已經知曉今日一事,因此才會特意來守著自己吧。

燭光亮起來後,花色覺得頗有些刺眼,眯了眯眼睛道:“你爹爹可回了?”

天熙道:“還未。”

花色嘆息一聲,道:“我們去看看娘娘罷。”雖說是陳伯在那,到底是一介男子,總是有各種不便的。

秋天熙嗯一聲,扶起花色道:“是。”花色何曾見過他這般乖巧?當下真是哭笑不得。

房門外有人守著,見花色醒來道:“夫人安好,老夫人讓奴婢這幾日伺候在夫人左右。”

花色沒有見過她,此人看起來不大,倒是一身衣服和頭髮打扮的老氣橫秋的,花色只是微微頷首,知曉這人定是信得過的。

三人攜著向院子走去,因著臥室被佔,花色是在客房小憩的。這一路走來,三人都沒有話。走到院子門口時候聽見裡面有些動靜,好似是丫頭不小心打翻了水。花色見狀嘆息一聲,今日之事實在是讓人心裡沒底,小姑娘們沒有見識過有失態之舉也是正常。

三人進去的時候裡面燈火通明,有不少人來來去去,秋府大半下人都在這裡,不僅是秋府的,花色還見到宮裡的侍女,見到花色也只是匆匆行禮,而後疾步離開。

再往裡走兩步正好看見迎面而來的陳伯,陳伯見到花色示意跟上,二人走的偏了一些陳伯道:“太醫方才來過,畢竟是皇后娘娘,茲事體大,也不是我三言兩語就不來的,不過我用了些小小的手段,如今皇后娘娘確實’病重’,太醫們不敢太過掉以輕心,你我知曉便好。”

花色應下,心中暗道:到底是自己考慮不周。

之後陳伯便匆匆告辭,花色回了院子天熙與那位姑姑還等著,三人一起走向臥室。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小姑娘打翻了水盆的緣故,越是靠近臥室越是清靜,也只有三兩個看起來有些武功底子之人守在外側。見到三人後攔下,說只能進去一人。

這一人自是花色,花色時大夫,裡面需要有人侍候著。

花色送走天熙與那位姑姑進了裡面,還未進去便聽見人聲,聲音有些熟悉,正是秋木析的聲音。也有白芷的聲音,二人在爭辯著。

花色聽著大概的意思便是秋木析在責怪白芷太過莽撞,而白芷由開始的沉默到後面的說負起話。

怎麼說呢?花色也不知道如何來表達自己的心情,秋木析這般難得一見,許是隻有在白芷面前才會如此吧。

花色如今的年歲也不是在幾年前,心中雖說百感交集,但是真正傷心的情緒卻是沒有。想起來他們二人也會感慨一番:這二人糾纏至今只可惜了有緣無份。

也好似是這一刻,也可能是許久前便想明白的道理:人這一生要顧慮的事情太多,要顧及的人也是不少。父母、兄弟姐妹、子女、朋友、知己、妻子……這些人不是分割了某人心中的位置,而是彼此並不衝突。

這樣,為何還要耿耿於懷?想的多了反而是自尋其擾。

裡面二人好久語氣才緩下來,花色在外面站的有些疲累。也不敢出去,雖說不知道秋木析進來的時候外面那二人有沒有看到,但是如今花色要是出去的話,定會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裡面沒了動靜好一會花色才推門進去,秋木析果然已經不在了。白芷見到花色進來問道:“你來多久了?”

花色笑笑,道:“你們二人的聲音過大了些,以後還是注意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