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趕人離開的時候不見得會直接說出口,而藉口大多是睏倦疲憊之類。我方才一時辨不清你是真疲憊了還是藉口,在思索。”

夕紗的這句話,難得的靠譜了。好似我還沒來的及說一句回話,夕梧眼一斂,繼而沉沉道,“那你便好好休息罷,我改日再來看你。”行雲流水的走了。

我扶手撐在床邊呆愣了許久,不想一段日子不見,夕梧那顆堅強得奇葩的心竟是變得這般的纖細羸弱了。

看他戲劇般說來來說走走一回後,我拿個枕頭擱在背後靠著,回回神。自窗外看去,保留有小鬼魂魄的仙草重新縮回成花骨朵狀,氣息甚為熟悉,亦少了那份陰冥的寒冷之氣。

一滴精血,便能將之救回。我抬手拂開衣袖,露出絲毫痕跡都無的手腕,這問題該是去查查的。

由於睡後梨花小妖塞了不少丹藥在我嘴裡,藥力中精純的仙力散開,我醒來後便有些睡不著了。正好心中掛著事,便想著走一趟藏書閣。

其實這事問墨玥倒會來得快些,但自小鬼,月惜之事後,我有些怕打擾了他。

他說月惜不喜歡仙茶的氣息,從而撤了房中擱置的盆栽。

可我不正是株仙茶麼……

我以為他說得夠清楚了。

進到藏書閣後,我一直尋著有關仙草一類的記載,可在其中兜兜轉轉幾圈,一路上到了三層也未見有什麼成果。倒是日光換做月光,我嘆息一聲將手中翻遍的經書擱回書架上的時候,心中一頓,忽的想及四樓還有隻檮杌。

仰首打量一回月光,理好書籍就要離開。

三樓靠窗的地界,置著一方木桌,旁邊幾隻木椅,一張躺椅。我自那躺椅前走過,本是平淡無奇,自窗外吹來的一陣清風。我沒甚注意,只邁開腳步想早早離開此處,不及清風拂過,身子驀地出了些異樣,像是忽的一陣冷。

本是可以輕鬆繞過的木椅,我卻不慎被椅背撞了一下,身子一傾,再毫不含糊的磕上桌角,摔倒在地,再不能動彈一分。

鮮血自額角溢位,蔓進眼中,眼皮卻僵硬著不能沉下。視野黑暗模糊下來,恍恍惚惚的光影交錯一段時間後徹底消失了影像。像被人捂住了眼,即便是睜著眼也什麼都瞧不見,神識亦被一股莫名的仙力以一種絕對強勢的姿態死死壓制。接著便是呼吸沉重得似溺水一般,我艱難掙扎許久,卻連移動手指都不能做到。

力盡的那一刻,呼吸頓絕。

我來仙界的十來年,除卻來陌璘後的日子,皆是自己摸爬滾打過來的,也算是有了些淺薄的見識。我這般的形容,像是被人以神識強行控制了。

昏昏沉沉的感知中,有風在耳邊吹過,愈見寒冷,像是已出了陌璘。

待得再次奪回知覺時,身邊已然徹底換了一副的光景。

身子綿軟無力,裸露在外的手亦似是將要被凍傷般冷得厲害,我啟了眸,眼見一片深淵般的黑暗,動彈下僵硬的手指,蜷身緩緩坐起來,仰頭掃一眼將我環繞的結界,散著似有若無,淡淡的藍色光芒。

三丈開外,有一片稍顯幽光的地界,我自天旋地轉的暈眩中凝了神將之看清,倒像是洞口一類的地方。

現下的境況當真叫我有些摸不著頭緒了。

正喘了口氣站起來,似是風吹雲散,洞口處傾斜下一縷幽白月光,涼生生印在冷硬的岩石之上。

我凝著那洞口沒挪眼,眼見著一道人影驀然顯現,批一襲黑色氅衣,肩上積了些許白雪,攔住洞口的月華。

這人卻是個與我有過一面之緣的人,正是紅蓮靈狐族的那位大殿下。

她自進來洞穴後沒有正眼瞧過我一眼,但說出來的話卻的的確確是衝著我來的,聲音冷冽依舊,又似帶著一絲惡意的玩弄。

她說,你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