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在洗碗,有什麼事嗎?”

“呃,那個……我明早回去,要我帶什麼早點過去?對了,你問一下喬楠,他喜歡吃什麼,免得到時他不吃餓肚子。”

聽到喬楠的名字,蘇凝雪的眉角一挑,便淡淡地回過去:“他不在。”

“不在?”蘇凝秋不由提高了音量:“怎麼可能不在?”

“凝秋,下次不要把家裡的鑰匙隨便給外人了,不然我收回鑰匙。”

蘇凝秋乾乾地笑了兩聲,嘀咕了一句“喬楠哪裡是外人呢”,然後才賣乖地應下:“姐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把鑰匙捂得牢牢的……”

不想再說話,蘇凝雪敷衍了幾句就掛了電話,整個人跟洩了氣的皮球一樣靠在廚臺邊,明明是該輕鬆愉快的時刻,她偏生傷感到喘不過氣來。

月華如水,夜,靜得可怕。

她拎著那一大袋子垃圾到玄關處換鞋,推開防盜門出去,她不經意地抬頭,卻在下一刻嘴巴驚愕地半張,整個人都維持著開門的姿勢。

喬楠不知什麼時候直直地站在門口,一手懷裡抱著一束花,品種雜多,另一隻手上拎著行李箱,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立刻就聞到了清淡的花香。

“看到我有那麼激動嗎?”明明是打趣的話,卻被他說得一本正經。

她收回了自己伸出的腳,站在玄關處,似乎不知所措。

“幸好我認識樓下管停車的大叔,你也沒告訴過我喜歡什麼話,我只好每一種都拿一支,現在高興了吧?”

他緩緩走近她,目光溫柔。一步一步,很輕,很慢,優雅卻又危險,越來越近,猶如獵人在靠近他網中的獵物。

“你——”不是走了嗎?

她瞠目結舌,望著他的目光有些驚恐,腳也不由地往後移。

不知道他現在又想要做什麼。

“蘇凝雪。”他的語調突然變得很嚴肅,“我們結婚吧。”

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並不是心血來潮,二十八年前我就準備好了,只是還沒來得及說,你就走了。我一直認為過去的都不及現在和將來重要,你離了婚,我也結過一次婚,算起來其實也很公平。我們也過了追求轟轟烈烈的愛情和生活的激情的年齡,所以我們結婚,我想不會再有第三者的問題,我也不用擔心每天早晨醒過來,手邊摸到的是一塊冰涼的床單。”

他之前也有說過要跟她結婚,卻哪一次也沒現在這樣鄭重其事。

她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她這個年紀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卻惟獨沒有經歷過被一個男人捧著大束的花求婚,雖然,那一束花還蠻難看的。

一般男人求婚不是都會說愛你一輩子,會讓你幸福快樂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或者簡單的也會是,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他倒是好,直接進行了一番形式分析,然後直奔主題。

“怎麼一點禮貌也沒有?沒看到我的手臂快壓彎了,幫我拿一下。”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去接花,他卻把行李箱送到了她的手裡。

然後他自己抱著花進了公寓,重新把她關上的燈開啟來。

他把本來插在花瓶裡枯萎的花丟到垃圾桶裡,把手裡的那束插了進去,他要把枯萎的花丟掉,她卻忙阻止他:“這些可以做乾花。”

他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看,隨後便把那些花從垃圾桶裡取了出來。

她想拿過來放到陽臺上,他拿著花的那一端不撒手,她抬眸看他,他的眉眼間洋溢著溫和的笑:“我給你一個小時考慮,現在把你的書房借給我。”

說完,他放開了花,拿著自己的筆記本就進了書房。

在關上書房門之前,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她還拿著那束乾癟的向日葵,坐在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