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向這邊的宋其衍和靳子琦。

他精然的眸光落在宋其衍身上,久久地凝視,然後才開口:“一起去醫院吧,有些事我想你也該知道了。”

靳子琦抬眸看向宋其衍,有些擔心,擔心他會在此和宋之任鬧翻。

然而,倒是她低估了宋其衍的耐力,他一本正經地點頭,嘴角也掛著一抹笑:“好的,您先行一步,我和子琦稍後便過去醫院。”

宋之任意味不明地瞅了眼宋其衍,卻沒再多說什麼,拄著柺杖走了。

走廊拐角不見了宋之任的身影,靳子琦才問他:“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宋其衍沒有收起剛才敷衍宋之任時的笑,在聽到她的詢問後,反倒擴大了嘴角的弧度,另一隻手隨意兜進了褲帶裡,眯眸望著那無人的走廊盡頭。

“他那一聲喊得那麼富有感情,跌宕起伏,抑揚頓挫的,任誰都明白了。”

靳子琦看他一臉平淡的神色,卻更為擔憂他壓抑自己的情緒,握緊了他的手,輕聲說了一句:“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一起面對。”

宋其衍聽了她的這句話莞爾,牽著他就轉身上樓:“先到樓上去拿件外套,我想,他們也是需要一些時間來緬懷一些這份失而復得的感情。”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你會同意你的父親再婚嗎?”

路過緩步臺處,靳子琦斟酌著用詞,努力避免觸及到他內心深處的禁忌。

宋其衍的母親早產大失血而離開人世,起因不就是外面那個女人的懷孕?

這樣的話題,本身就是一個雷區,每次提起,她都不得不慎重。

本在前面走的人停駐了腳步,卻沒有回頭,樓梯間縈繞的唯有沉默。

這樣的沉默,讓靳子琦忍不住捏了把汗,她還是觸碰到他的傷口了嗎?

“同不同意……”他拖長了聲調,話語間亦飽含了無盡的諷刺意味。

宋其衍慢悠悠地迴轉過身,望著她微笑,“這又豈是我能左右的?即便我能擋得了他形式上的再娶,卻也攔不住他精神上的選擇,既然如此,我幹嘛還要再耗費精力去爭這個怎麼看都是輸的結果?”

“你倒是看得透徹。”靳子琦喃喃低語了一句,還是有些悵然。

這個時候,她忽然有些羨慕宋其衍的母親,因為過世得早,所以不用面臨現在這般會令她難堪的局面,也不用像蘇凝雪那樣隱忍三十多年。

“況且,位高權重的人,他想要什麼,便是什麼,又豈容旁人置喙,也許,這樣的一意孤行還會被那些阿諛奉承的人稱讚為美德。”

宋其衍眨了下眼睛,緩緩揚起嘴角:“這樣的美德呢……我們姑且可以稱之為雷厲風行,或者,是他的果斷獨到而讓他笑到最後?蓋棺定論之後,世人總算又認識了一個往前推三百年往後移三百年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英雄人物?”

靳子琦聽得微啟紅唇,怔怔地看著他一派純良的樣子,她現在可以百分百肯定,眼前這個男人的心情,應該惡劣到了極致!

這話說得……如果宋之任聽到,恐怕手裡的柺杖會直接甩過來!

看似褒揚卻字字滲透著毒一般的譏嘲,足以令聽的人血壓瞬間升至極點。

而她也確信,他現在說得話還算是客氣,等到了醫院才是真正的戰爭。

……

一路愜意懶散地趕去醫院,問了服務檯便直奔秦母所在的病房。

對秦母承受不住打擊暈倒在宋宅,靳子琦心中難免有些過意不去,然而也只是心理上,行動上並沒有實質性的表示。

她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她時刻都沒忘記自己是宋其衍的妻子,宋家的兒媳婦,而秦遠也是有家室的人,離秦母她是越遠越好!

走出電